“父亲……”

“回去!”

眼瞧着纪文栢退出正房,房门重新关闭,纪正则这才目光冰冷的望住贾秋月:“说!”

“老爷……”贾秋月深吸口气,一横心:“今日之事,妾身原本是想让大姑娘和那程家二爷成就好事的……”

一语未完,迎面就是一盏冰冷的茶水!

茶盏撞歪了贾秋月的发髻,一支翡翠发钗跌在地上碎成了三段。

“那孽障再是不好,她终究也是姓纪!”纪正则指着贾秋月怒道:“你败坏她的名声,又置我纪家于何地?!”

他是不喜欢那个大女儿,也不在意她是好是歹,但是纪家女儿出了问题,他这个纪家家主如何就能独善其身?贾氏作为纪家主母又如何撇得开干系?这般愚蠢的妇人,简直——

“老爷!妾身哪里是为了她?”贾秋月顾不得擦脸上的水珠子,只急道:“老爷想想,妾身是当家主母,我若要为难她,哪里为难不到?为何还要借用外人来行事?妾身的目的原本只是想替老爷分忧,收服那程家而已啊!”

一句说完,见纪正则依旧冷冷的瞧着,贾秋月心中却是一定,只急忙接下去说道:“老爷,之前听老爷说了那程家二爷好色好酒,妾身这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他若是能瞧中咱家的姑娘,今后咱们纪家与岭南程氏成了姻亲,不就只有助力,再无相争了么?”

纪正则猛一拍桌:“糊涂!他若是那随便就能瞧中女子的人,哪还轮得到你算计?那孽障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可那程进走南闯北,什么绝色没见过?你凭甚就敢算计他?”

“就凭了大姑娘是良家!是老爷您的嫡女!”

贾秋月这一句出口,纪正则就是一怔,原本想要继续呵斥的言辞尽数咽回了口中。

……是啊,那孽障不是那些贱籍女子,若是程进打着喝喜酒的名义来他纪家赴宴,却酒后乱性动了他纪正则的嫡长女……

这可不是小事,更不可能糊涂揭过,若真有样一个把柄落在手里,不管程进日后到底是纳不纳那孽障,他都能压程家一辈子!

什么沧州茶园,什么盐茶生意,日后只有他纪家不想碰的,再没有碰不到的了!

贾秋月此时仍在抽泣:“老爷您想想,妾身是您的妻,只有老爷好了,妾身才能好,妾身的儿女也才能好,我又怎么可能会想要败坏纪家声誉?实在是本来天衣无缝的一个局,若是成了对老爷只有好处,哪里有半分坏处?老爷可以质疑妾身的手段不好,却不能质疑妾身对老爷、对纪家的一片心啊……”

“所以,你就在酒樽中给程进下了药?”

兰陵酒的异香可以掩盖药料的味道,即便不能完全遮掩,但兰陵酒在世间断绝已久,贾氏赌的,就是程进没有尝过兰陵酒。

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