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今日和纪家姑娘相处得可还和睦?”傍晚归家,邹氏瞧着儿子有别于往日的格外殷勤,心中暗自好笑,并不说破,直到用过了晚膳,这才好整似暇的开了口。
“母亲。”宁佑安白皙的面庞一点点的红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邹氏哪可能有什么不了解的,见状就笑了:“改日娘带你一起去纪家拜访。”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宁佑安故作镇静的说了句:“儿子去书房温书了。”就逃也似的跑了,留下邹氏和丫鬟们相视而笑。
“安儿怎的急匆匆的跑了?”门帘晃动,淮安知府宁博裕迈入房中,纳闷道:“脸色还那般红。”
“老爷回来了。”邹氏立起身,看着丫鬟们接了宁博裕的外袍,又亲自捧上一盏热茶:“厨下有热着的粥汤,老爷可还要用些?”
宁博裕今日与同僚在酒楼小酌,直到此时才回来,只接了茶喝了几口,摇头道:“与同僚便饭而已,没大喝酒,不必再用了。”
邹氏这才落了座,笑道:“安哥儿那是臊了,今日我带他去普济寺与那纪家姐儿见了一面。”
“哦?”对于儿子的婚事,宁博裕很是上心:“是纪家哪一个姐儿?”
“两个我都见了。”邹氏唉了一声:“老爷,若是要与家纪家二姐儿做亲也还罢了,大的那个,实在是罢了吧。”
“果然不好?”
“一个克亲凶煞,有甚好的!打小养在外面,连性子都养坏了!”邹氏没好气的将茶盏一搁:“老爷,若是聘那二姐儿也还罢了,精细养大的姑娘,琴棋书画女红管家样样都来得,又是如今的嫡夫人亲生的,带在身边仔细教导大,这样的姑娘配给安哥儿也才算不辱没了他。”
“若是要聘那个凶煞,除非我死了!”说着没好气的把头一撇。
“我不过白问一句,你却恁的多心。”宁博裕与邹氏夫妻多年,情分不算浅,见妻子恼了,宁博裕也只笑道:“她身上流着卫氏血脉,休说她不好,便是她好,也是不能聘给咱们安儿的。”
邹氏听了,这才气平了几分,却又狐疑道:“可当年爹硬是定的这门亲,却又是何意?”
“爹是有几分迂腐。”宁博裕漫不经心道:“他老人家为官多年,骨子里却仍是侠气,他心中认定卫家是英雄,那便什么都是好的。”说着不以为然的呵了一声:“那是险些被诛九族的人家,而今虽然看着还在,可到底是怎么个了局也很难料,若真是聘回家这么个女人,将来咱们家就难保要经风历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