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相信主子不是?这么多天,也没出什么事。”

“我看,这事还得元帅定夺,毕竟我们都是属下。”

“对!元帅你说句话吧!该怎么办?”说完一众人的眼睛都紧盯着季淮墨。

季淮墨低头看了一会仍在沉睡中的安钦扬,把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说,“我也倾向于后一种方法,最为稳妥。只是,你们能保证瞒过那五百侍卫的耳目吗?”

“元帅放心,此事交给魅军去做。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神出鬼没。只是……元帅你不能跟着去了。”

“……我知道。”季淮墨的神情看上去很失落,“他,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他知道此事不是任性的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上折子给安平帝汇报战况,让他抽调其他县的守卫来镇守这些失而复得的土地,等待交接,安抚百姓,最后才能顺利班师回朝。

他和安钦扬,大概只能洛都见了。没有亲眼见他醒来,真的会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希望再见的时候,两人会更好。

于是,这天晚上,七龙主和躲在暗处的魅军就收拾收拾悄悄上路了。

此时路上行人很少,谁能想到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马车,里面躺着的竟然是尊贵无比的当朝储君。

他们趁着夜色赶路自不必说,这边季淮墨也派出两波人,一波带着他写好的折子快马加鞭往洛都报喜,另一波也是去洛都的,只不过却是押解闻人辙的队伍。他们慢慢悠悠的,并且特地绕的远路。而闻人辙则身穿白色囚服坐在囚笼里,他的胸前挂着一块木牌,上书他的种种罪状。为的就是让全国人民都知道闻人辙这个罪人。这样,就算安平帝有心饶了他,也得掂量掂量百姓的意思。

而押解官就是秦朝,为了怕沿途和洛都官员们悄悄做什么手脚。

当百姓们得知他们两代都奉为偶像的闻人辙竟然是这样罄竹难书的恶人,都十分接受不了。可以说,原来有多崇拜,现在就有多厌恶,纷纷往里面扔臭鸡蛋和菜叶。

当远在洛都的安平帝和安钦哲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前朝闻人先生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有人甚至把他编成话本和评书到处宣扬。

其实闻人辙的死活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这个人知道他们太多的秘密,万一把他逼急了,他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很多皇室密辛就瞒不住了。

而现在,在季淮墨的万般努力下,百姓们都知道太子殿下受了多大的委屈,不仅出生之前就带了毒导致体弱多病,从小的生存环境还是危机四伏的,不知道费了多大劲才存活下来。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太子殿下以前舌战群儒之类的种种事迹又被拿起来说,很多人就很为他惋惜,觉得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可是却被身体所累,二十几岁了只能久居深宫,而不能在六部挂职。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百姓们对太子的期望就降得很低,转而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也因此,当他后来做的种种事迹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才会让人产生这样大的惊喜,以至于百姓们都对他死心塌地,全心全意拥戴于他,为他日后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民众基础。

两天后,远在洛都皇宫的安平帝看到季淮墨写的那封报喜的奏折的时候,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御书房,将地上能扫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惹得身边的太监瑟瑟发抖。

“陛、陛下……”

“为什么?为什么?朕设下这么多陷阱,他还是死不了?!这帮废物!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