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长脚长的高个子,足以把他整个人包覆起来,紧实有力的手臂与宽大风衣底下收束的漂亮腰线严丝合缝,像是要把他一点一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晏总。”贺铸暗哑悦耳的声音在耳边扩散,灼热的气息细细密密地落下,将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廓与脸颊蒸腾得发红发烫。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晏容秋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觉得好热、好烫,压倒性的热量侵入身体的每一寸,那是来自贺铸的温暖体温,却又在他的体内熊熊燃烧起来,像是要自内融化他、瓦解他,刻写进所有的血脉与骨骼。

更糟糕的是,自己从来没有任何感觉的后颈下的腺体,倏然间竟也变得滚烫不已,皮肤下的血管开始焦躁不安地跳动起来,简直就像一颗潜藏在皮肤底下的小小心脏。

终于,对陌生身体反应的危险感知一把将晏容秋涣散的神志拉了回来。

“放开我——”

他根本顾不得太多,用力掰开贺铸的胳膊,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冷。

一脱离那个巨大的热源,秋天夜晚的森森凉意就趁虚而入,激得晏容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啊啾!”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尖瞬间就红了。

“你怎么可以……啊啾!”

这下,整张脸都快要红得滴血了。

“抱歉。”贺铸一边欣赏着晏容秋过于苍白的面容上难得染上的生动艳丽的红,一边用和平常那种语调平平一板一眼的声调道:“我只是想祝您生日快乐,仅此而已。”

“一般来说,祝福总该伴随一个拥抱才显得最真诚,您说对吗?”

“话是没错可……”晏容秋吸了下鼻子,有点气急道,“哪有从后面抱的啊!”

贺铸想了想,一点头,随即张开双臂,“那这样正面抱呢?”

严肃的表情,认真的话语,好像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

晏容秋无语。

他当然不会相信贺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也揣摩不透贺铸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或许知道一点,但他不愿往深处想,更不愿抽丝剥茧地去发现藏在里面的真相。

太麻烦了,也太不现实了。

其实,晏容秋的行为逻辑很简单也很单纯,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单向前行。就像一株洁净纯粹的植物,不需要藤蔓绵绵,不需要枝枝节节,只要能不断往上生长就可以。

一心一途。

“总而言之,谢谢你。”晏容秋缩了缩肩膀抵御凉意,“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今天能上台。”

贺铸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不需要晏容秋的“谢谢”。从来都不。

甚至,他认为倒是自己,需要在这个人的生日致以最虔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