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任务……”
“我来,就当抵一次机会。”贺铸一把夺过吹火棍——晏容秋好像还犹豫了一下不愿交出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出去了。
五分钟后。
两口灶台的火都完全上来了,熊熊火焰从灶门口映到墙上,把墙纵照得通亮。
外面,晏容秋正在洗手台边洗脸。
“晏总,火生好了。”贺铸向他汇报。
晏容秋关掉龙头,没有毛巾,只能胡乱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水珠。他抬起头,有点惊讶地看着贺铸,“你怎么这么快?”
贺铸摇摇头,“我不快。”
对贺铸来说,这确实不算什么。他以前被留弃在乡村福利院生活的时候,每天需要应付的活计可远比生个火繁杂累人得多。
有个工作人员经过,给晏容秋带来了矿泉水和毛巾。晏容秋道了声谢,先擦脸,然后擦头发。
贺铸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他。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漆黑,堆积着薄薄的眼泪,脸颊上也还挂着被火熏出来的红晕。因着皮肤是淬玉似的白,晕开的薄红色也就格外明显,嘴唇还泛起微微的水光。
“怎么了?”晏容秋注意到贺铸的视线,又用力擦了把脸,“还有脏东西吗?”
贺铸只犹豫了一瞬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长腿一迈走到晏容秋面前——
“一点点。”
还没等晏容秋反应过来,贺铸已经俯下|身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之中,修长的手倏然落下,用一角洁白的纸巾,温柔轻拭他的眼梢。
晏容秋下意识往后一缩:“……谢谢。”
贺铸重新站直,语气平平道:“应该的,晏总。”
他的手背在身后,纸巾拢在掌心,团成松松的小团。
晏容秋不知道,他的眼尾,有几根睫毛特别的长,翘起的尖端还挑着亮晶晶的小水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