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的谢庭舟，心口像有一块石头般被压得喘不上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终于把心里的怀疑问出口道：“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吧。”

倪水水抬眼，通过车内后视镜和谢庭舟对视个正着。

谢庭舟率先避开她的目光，说：“晶核是他送的，丧尸也是他叫来的。”哪怕是他们正在走的路也是他清的，虽然他察觉不到他在哪，但他确实就在附近，进城之后很明显地感受到了。

“然后呢。”倪水水看着渐渐落在车后，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西装丧尸说：“还想再去杀他一次吗？反正我现在在你车里，你随便叫个人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他就会露出破绽了，杀他很容易的。”

谢庭舟嗓眼一噎，只要提起湛源淼她就满身的刺。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一定非他不可？”谢庭舟看着前面的道路说：“哪怕他变成了丧尸，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做了什么吗？

倪水水回想起来，莫名地有些怅然，难得心平气和地跟谢庭舟说道：“数不过来啊，他为了我做的太多了。在我绝望的时候出现，在我需要的时候陪着，在我孤独的时候逗我开心。”虽然他有些小毒舌，还很爱装冷扮酷，假装自己很无情。但她知道。他的心里比谁都软。别扭又傲娇，没事还会损她，但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朝她伸出手，哪怕她被丧尸包围都没有放弃过援救。

越想越渴望见他了。

倪水水抬头看着谢庭舟的眼睛说：“他是我活在这里的意义，没有人能跟他比。”

“那我呢？”谢庭舟沉声掩饰痛楚问倪水水道：“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去了哪里？你说你不是人格分裂，那你能回答她去了哪里吗？毕竟你这副身体是她的。”是水水的。

“不能……我也是莫名其妙地就进来了这里，原主在我进来之前就不见了，没有争夺，没有争吵。”可能是注定要死的炮灰所以提前跑了吧。

倪水水把手放在阳光下说：“至于你活着的意义，她会重新出现在你生活里的。”

“你的意思是水水会回来？”谢庭舟提声询问，眼中也有了神采，“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她回来你会让她一直出现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女主会出现，她会成为你活着的新意义。

倪水水的不回答，让谢庭舟重新涌起的希望之火“噗”地熄灭了。其实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明白这个人，不过是长着一副跟水水一样的躯壳，但他不能接受水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

“如果我有办法让水水回来，你愿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体？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倪水水仰靠在后座上感叹，谢庭舟还是不死心啊。

她能怎么离开这具身体？自杀吗？她自杀了身体也就坏了，死掉的身体还能住人？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倪水水，从我接收到的记忆来看，你们俩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倪水水问道。

谢庭舟想起以前的日子，忽然笑了一下，“水水那个脾气，谁能跟她关系好？父亲太宠她了，我只能当白脸让她收敛一下脾气，虽然效果不大，但她还是多多少少能听进去一点。”说完他神色一正，摆出商谈的模样说：“真的，我现在放你离开，等水水回来了，那就把身体让回来，行不行？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