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是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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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祷节这天,所有的贸易、运输、制造、农务都停下了。但居民们并没有因此得闲,依照着节日的风俗,从凌晨开始忙碌。
阿尔杰醒得比平时早些,照例洗漱过,出门,在前往祷告室的路上遇到了女巫莱娜。
女巫今天戴着兜帽,没有像以往那样哼着歌,碰到阿尔杰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只布袋,里面放着安神的草药。
阿尔杰接过布袋:“祭祷节安。”
这只布袋所用的布料有些粗糙,针脚却很细密,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
“祭祷节安。”女巫的声音有些低沉。
阿尔杰隔着兜帽,揉揉她的头,两人轻轻拥抱一下,便各自离开。
女巫要继续派发草药包,阿尔杰则要去做早祷。
教团内已经按照祭祷节的传统做了布置,为了能让亡灵进入这里,最外围的大结界已被关闭,转而用小型的结界来保护单独的建筑。
今天的早餐也很素简,切片火腿换成了鲜果,牛奶也被清水和低度麦酒取代,麦片用糖水冲开,桌上连奶酪的影子都找不见。
阿尔杰随意取了两片黑麦面包,就着几口清水吃下,潦草地结束了早餐。
祭祷节从来不是用来欢庆的节日。
死者渡往宁静的彼岸,与生者永远分隔,这是一个离别的日子。
过了今天,费洛就是真正离开了。
生命意义上,灵魂意义上,社会意义上。
永远,离开了。
在空场前的台阶上坐下,阿尔杰翻出费洛寄给他的匕首。
这是把直匕,入手后还没有启用过,刀柄握起来很舒适,长短也很符合他的使用习惯。刀刃上闪着寒光,匕身充盈着来自铭文的力量。
他的近身格斗是费洛亲手教的。
六岁时,他能依靠一身蛮力和养母的狮子打平,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些力量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阿尔杰,放松一些,看着我。】
费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仿佛真的看到那个还是少年的费洛在他面前微笑,放慢动作,向他示范武技。
眼眶突然酸涩潮热起来,嘴唇微微发麻,喉间像是堵着硬物,吞咽不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浑身上下的肌肉都透出一股空乏无力。
他深呼吸,望向天空。
每年的祭祷节都是阴天,今天也不例外。
厚厚的云层压在头顶,总会使人感到心情沉郁,从内陆海吹来的风,夹带着浓郁的咸腥水汽,粘稠得叫人呼吸困难。
小女巫发完草药,提着空篮,也坐到他身边。
两人默默无言。
前方的空场已经堆起了松木柴,篝火将在这里点燃。
“最近很忙吗?”女巫突然出声问。
“还好。”
“这两天,在教团总是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