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帕石。酒黄|色,直径一英寸以上。”
“你干脆说要我命得了。”
“有没有?”
“有,有。”
声音里充满疲惫和颓败。
“你在这儿等等。”
看着阿尔杰拿着托帕石远去,账务靠在门边,像老父亲看着女儿嫁人一般,眼中饱含不舍的热泪。
还不忘对着执行人沐浴夕阳的背影殷殷嘱托:“对它好点,别又给弄碎了。”
阿尔杰头也没回朝他摆摆手。
账务颓颓地蹲下身,嘴里碎碎念:“唉,圣银之后又宝石,最近还要准备悼亡祭典,地狱之门固定的战争支出,赤字复赤字,日子怎么过……”
.
深夜,睡梦中的阿尔杰突然睁开眼睛,肌肉紧绷,浑身散发着戒备的气息,感知的力量向外发散,瞬间笼罩周围。
几秒过后,他的意识逐渐清明,坐起身来。窗帘遮得严实,室内一片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屋内摆设的轮廓。
又是那种被窥伺的感觉。
不应当。
这里是教团的驻地,无形的保护性结界时刻开启,无论是魔法的力量,还是邪恶的侵蚀,都不应该渗透进来。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阿尔杰掀开薄被,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衣,拉开门。
门轴发出低微的“吱呀”声。
双月共辉的光芒撒在身上,驱散了黑暗。
夜晚的教团平静安宁,灯光都已熄灭,只有大门口值夜的小屋,窗口还亮着光。
今晚,是法师菲丽雅值夜。
阿尔杰敲门进入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前,翻一本书。很厚,书页上不知哪个语种的文字像细小的虫蝇,密密麻麻堆挤在一起,还能看见几张构图复杂的几何插画,看着非常让人眼晕。
阿尔杰在心里,默默地对法师们肃然起敬。
“菲丽雅阁下,打扰到您了吗?”
“没有。”菲丽雅合上书,转过身:“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菲丽雅是一个很“静”的人。表情永远波澜不兴,哪怕是笑、是怒,也是沉静的。仿佛一汪深洋,让人探不到底,却能从中擭取安定心灵的力量。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预言了。”阿尔杰一边斟酌词句,一边道:“也可能不是预言,反正……是一种被窥伺感。”
菲丽雅指了指边上的小凳:“坐到我面前来。”
阿尔杰依言搬了椅子,坐到菲丽雅对面。
法师张开手,轻轻抚在他的头顶:“请把腰弯下些,你太高了。”
话语间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阿尔杰忙低下头。
高挑英俊的执行人,弯着腰,安静地坐在女前辈面前。
视线微垂,银灰色的瞳眸沉淀着温润柔和的光,薄唇抿起,一缕银发滑落在颊边,温驯得像一只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