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目露心疼无奈:“还是莫要再说胡话了,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你不愿!!”
沈兰不甘心,被沈丛推着,去了自己的寝卧,喃喃的,似乎痴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婚书,为什么一点,一点指望都不给我……”
……
安顿着少女沉沉安睡。
沈丛回到了书房,把地上的灰烬清理好,月光凄冷,他出了房间,望着自己的手,眼光黯淡。
幼时流离,若非小姐,他早就不存于世。
而且,常家……
想到当日,那少女眉眼清绝的模样,他冷笑一声。
常家人在装模做样方面,当真都是个中高手。
为了阿兰,装疯卖傻又有何难,只是那长老也不是个吃素的,与其冒险,倒不如……
心中做了思量,沈丛的目光幽暗下来。
常婉自是不知背后暗潮汹涌,她从衣柜里出来,阖上门正准备换亵衣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长老。”
是秋笏。
常婉开门:“何事?”
门外的少年没敢抬头看她:“是掌门让我送一些安神香来,说是有助您修练。”
秋笏负责她的日常起居,她喜欢小睡的事情瞒不住下面的人,想来应该也瞒不住那为原身害相思病的掌门大人了。
虽然知道他心思不纯,但掌门的面子还是不好拂,常婉收下了,秋笏为她点上香——她眼尖,看见秋笏点的就是送来的安神香,顿了顿,不由得问:“之前的香呢?”
秋笏低头:“您之前就是用的这种香,也是掌门送的。”
香雾袅袅。
之前的就是安神香?
常婉嗅了嗅,确实是之前的香味,觉得也还好啊。
虽然不是她的喜好……楚长青那家伙就是找事吧。
也没多想,“点完就退下吧。”
火烛的光芒摇曳。
少女一向浅眠,然而这次,不知为何,却睡的格外沉。
就在此时,风声微微一动,窗户大开。
蒙面黑衣人踩着冰冷的步调,手中利刃锋利又尖锐,他走到少女床前,高高的抬起了刀刃——
“哧——”
黑衣人眼睛倏然睁大,低头再看时,胸口已经插/入了一只细长的纸片,如今那纸片已经被鲜血染红。
血珠落入红毯的声音,如他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窗外雷光骤闪。
一声惊雷,随后雨声滴答,衬得室内静寂落针可闻。被纸刺穿的心脏艰难的跳动,他缓缓的,缓缓的朝着衣柜望过去。
敞开的衣柜门,一双闪烁着雷光的桃花眼,在微弱的烛光下,一点泪痣,冰冷如魔障。
这是他死前最后看到的光景。
烛火熄了。
少年黑色的亵衣有些短了,他也不在意赤脚不赤脚,踩着铺着柔软红毯的地面,来到了沉睡的少女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