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尝宋(美食) 傅支支 1588 字 2024-03-16

一饿,恼怒的气势顿无。

难怪小孩子和长辈闹脾气的时候要以绝食为要挟,并不是真想绝食,而是因为一边生气一边肚子饿而大口吃饭实在很糗。

薛恪便笑,“那么我起来去吩咐厨房送朝食来给你吃,好不好?”

苏蘅还想赖一会,听说他要起身,连朝食也不想吃了,索性搂住他的脖子,道:“不好不好,我只有一点点饿,还能忍。虽然你刚才戏弄了我,但你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下次要再见到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苏蘅不知道,这话在薛恪听来,总是酸楚多过了欢喜。

苏蘅趴在薛恪的怀里,忽然轻声问:“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么,不爱言笑的冷冷模样,别人家的小孩是不是要怕你?”

薛恪摇摇头,觉得她天真得可爱。小孩子的冷清威仪算什么,谁又会放在眼里?孤儿寡母的,越想要和人撇清关系,越有人要来招惹。

头一次,他向她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情,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声音平淡地陈述事实。

“我是罪臣之后,我的祖父被先帝定下了重罪,满门流放幽州。秦叔叔护佑着我母亲从汴京逃去了南方。从我记事开始,不被人欺负的时候,便要读书,或跟着秦叔叔习武。只有这些时候,才能看见母亲面上稍有释然之意,而稍一松懈,她便会发怒,而后便会流泪。她流的每一滴眼泪都要叫我看见,好令我知道,正是因为我不肯用心,她才如此悲凄。从那时候我便明白了,我这一生,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

什么是主要的,他没有说下去。

怀中人沉默,良久无言。

他们在相拥的姿态里互相看不见对方的面容和神情,于是这短暂的一瞬显得格外漫长。尤其是对薛恪而言,这坦白摊牌的一刻迟早要来临,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谁知,当这沉默维持得愈久,他心底隐隐的苦涩便愈难压抑。

他料想到她会问一些问题。

这都是情理之中。

譬如你的祖父到底是谁,譬如你是如何掩藏身份过了这么许多年的,譬如那她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诸如此类的问题。

苏蘅的反应永远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她时常异想天开,时常作惊人之语,他早已习惯。

从来没有任何言语,能像她即将说出来的话那般,令他顿在那里,生怕自己接不住她从容丰沛的爱意。

“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她在他旁边支起身子坐起来,两睫低垂,复而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任何一丝调笑的意味,郑重诚恳地说:“薛恪,要是早一点认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哪怕只是你的邻家姐姐,哪怕只能做你生命中无关紧要的路人,我也会保护你的。”

要说的话堵在嘴边,他眉目又沉郁下去,不说话。他只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低头眷恋地吻她的额头和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