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日白天,他将她护在身后。旁人只道是他爱护她,只有苏蘅回过神来心中了然,那大概也是出于这莫须有的责任。
想到这里,苏蘅顿了顿,鸵鸟精神适时救场。
她缓缓挪开对视的目光,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过。她低头端起老丈送来给薛恪的糖水蛋,若无其事地小口小口吃起来。
江米甜酒滋味别样醇厚,白白的荷包蛋煮得恰到好处,正好解了米粉的辣和方才脸上的尴尬。苏蘅喝得精光,一滴不剩。
那摊主老丈在不远处看着苏蘅,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提醒这位华服的小娘子——这煮蛋的米酒是买了正经酒曲酿的,虽然甜,但后劲儿大。这一碗是男子的份量,她这样闷头喝下去,明天该要头疼的。
老妻扯了扯摊主的袖子把他拉回来,朝薛恪那边努努嘴,悄声道:“人家小夫妻闹别扭,你就别过去了!”
薛恪怎么也没想到苏蘅会忽然目光渐渐放空,缓缓埋下头去不看他。被她煞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是气是笑。
他半垂着眼,眼角是那片小小的淡鹅黄影子,半晌,唇角到底还是极浅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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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也躲不了了。
苏蘅和薛恪并肩走回金水官邸。夜风习习,心里各自都憋了一腔话,但谁没有先开口。
过了阊阖门,终于还是苏蘅忍不住先说话,“今天多谢你。还有,对不起。”
薛恪顿下脚步,转过来看她,等她说完。
“我向你道歉,今天那丫鬟冲过来,你护着我,我不应该揣度你的用心。”
这是她的真心话。无论他的保护是不是出于所谓的责任,但她的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该道歉。
薛恪乍听她道歉,原以为是为当年纵马之事,竟有一瞬的期待。但听她说完,原是这么件小事。
他自嘲般淡淡一笑,他对她还能有什么期待呢?
“不必。换做是别人,我一样会救。”
苏蘅轻轻呼了一口气。他果然是这样回答的。
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她怎么竟还觉得……有点委屈呢。
那一大碗江米酒的绵绵后劲上头,苏蘅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异常红,眼睛异常亮。她只感觉自己憋了许多话,不说不行,不说要爆炸。
眼见薛恪的袍袖一拂,又要往前走的样子,她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臂,“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这是个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