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又何以……能真的下死手呢?能真的、再次抛下他呢?
松霖任由眼泪淌着,像是要一次流完一辈子的眼泪。他颓然地倒在地上,慢慢、慢慢蜷缩起来。像受了伤,又离开母体庇护的幼兽,抽噎声渐渐变大,变得肆无忌惮,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张着嘴,无声地哭,要背过气一样。
大白鹅又戴上了金丝边眼镜:
“这里,认为碧泽对自己的毒免疫,而偶然松霖血液里混入了一点点蛇血,总之就是不会被毒死。”
第57章
次日。
公府的干事迟迟不见松霖来应卯,差了小吏去他府上寻。
松霖没有住在官府分配的宅子,住在他从前的旧居。小吏还没敲门,先看见地上一道细细的血痕,吃了一惊,唯恐大人出事,不等人应,便推门而入。
门本来就没关,小吏喊了两声没人应,在院角一棵茂密的桃树下看见昏迷的佘大人。
佘大人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不知是什么咬的,血全干在了青色衣服上,黑得像墨。
小吏忙把佘大人抬到床上,又请了大夫。
大夫来的时候佘大人已经醒了,靠在床头,怔怔地望着房门外。小吏也去看,看见一把带血的匕首。
小吏骇然,作揖道:
“大人,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窃贼闯入?”
佘大人像没听见一样,面色惨淡苍白,血迹干在脸上,嘴唇也白,只眉睫黑沉沉的,脆弱极了。
老大夫放下医箱,一边打开一边观察:
“恐怕大人受了惊,还没缓过来。”
小吏看一会儿,佘大人仍是望着那把匕首,不眨眼,连眼珠也不动一动。小吏犹豫一会儿,决定先回公府回话,官吏遇刺可不是小事。
——
大夫把过脉,探了体温,有些发烧。又细细查看了颈上的伤口,一时难以判断是什么野兽所伤。
“大人,恕小老儿冒犯,要解您衣衫细细查看。”
大夫看佘大人一副失魂模样,擅自伸手解他腰带。大夫的手忽然被攥住,
“不必,身上无伤。”
大夫有些犹豫:“大人……”
佘大人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