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做不到,他没有一双可以供给他跳楼的腿,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拖油瓶妹妹,没钱火化的父亲的尸体,在地下一楼的停尸房里等他,杀人凶手逃之夭夭。
他不止一次地和警方说过,杀死他父亲的是一只狐狸,那是他亲眼所见。
他看到那只狐狸从郁枭的车上跳出来,尾随着他父亲一同消失在了他视线死角内,不久之后枪声响了。
他没等来他的父亲,倒是等来了让他去辨认尸体的警察。
“你爹,死于枪杀,一只狐狸会开枪?你跟我这儿逗乐呢?”郁三听完他的目击证词后如是说。
其实他还想说他曾经见过那只狐狸,它是个妖怪,有一张吓人的脸。
它在一个车灯交错的街巷里,化成了鬼。
但他闭嘴了,因为没有人相信。
他想告诉郁枭,他知道郁枭肯定会信。
可是从那之后,郁枭再也没来看过他一次。
“你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驾驶位上晁利安一边瞄着和前面车的距离,一边扯着脖子喊道。
路上他说起了昨晚医院的枪杀事件,死者名叫练五福,是医院中药铺旧街的一个配药工人,郁枭听完脸色就白了。
五福叔还有戚儿都是他童年中为数不多带颜色的记忆,其他时候要么是在封闭的小屋里听夫子念之乎者也,要么是在被郁香兰追着打的路上。
他想不出那样一个贫困潦倒,颠沛了大半生的老者会与人结怨,唯一可能的解释,或许就是他目睹了什么人的隐私,被杀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