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后,见到态度再怎么恶劣的亲人都觉得分外亲近,不过分开时又摆上了从前相互嫌弃的德行。

“别骂了,知道了,赶紧去医院好好包扎一下伤吧,帮我给家里报个平安。”

说完,不等摸不清头脑的郁三再说些什么,就推搡着把人弄进了急救车,还顺手带上了车门。

“我也回去报个平安,你自己小心点。”原野把他衬衣上的灰拍了拍,径直递了过去。

疏散好人群的警察很快也有序撤离了,废墟也用黄线封锁了起来。

郁枭把衬衣搭在肩上,拉开黄线矮身钻了进去,余下的小部分墙面都被炸成了火药染成了黑色,硝烟的气味久久散褪不去。

他低头仔细地看着脚下,金灿灿的水晶灯保留住了框架,被火红的晚霞映着,倒还有些刺目,他用鞋尖细细地在废墟中翻找着,最终从角落里拾起了一个圆球形的头颅,那是正厅立着的雕塑。

他见过雕塑上的女人,她是十年前青阳红极一时的歌女,成名曲曾经在大街小巷被传唱,郁香兰哄他睡觉时还常常哼唱一小段。

这个有着天籁般歌喉的女人,于三年前死于喉癌,时至今日,她的丈夫和女儿还都很想她。

他把雕塑的头颅转过来面向自己,虽然头被炸掉了,但幸运的是面部还算完整,只有一道很深的裂痕,从左眼的眼尾一直蔓延的嘴角,宛若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