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这种自然法则无论到哪里都一样适用,比起担忧,随时可能袭来的危险,不如趁机解决晚上的温饱。
可当他的视野里逐步出现了一只过于蓬松的白狐狸的身影时,忽然什么食欲都没了。
那狐狸正同一只在它的对比之下,显得尤为瘦骨嶙峋的红狐狸,共同抗击着一只盘旋在上空找寻下手机会的黑鹰。
不过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有蓄力半蹲的后蹄子,瞧不见正脸,不好说是不是他的那只小狐狸,但野生狐狸就算毛发再旺盛,也很少有能吃成它那个体型的,念此,喻恒不由得心里一慌,扭头就要走。
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身后忽然爆发了一串高亢且熟悉的嘤嘤声。
那确是他放生的那条狐狸,脖子上还挂着他给的玉吊坠,听到动静后,连黑鹰都不顾就转身朝着喻恒的方向跑,一边长大嘴巴叫唤,黑鹰一瞧机会来了,一个俯身急冲,当即叼住了狐狸的大尾巴。
小狐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也舍不得扭过头朝黑鹰要回自己的尾巴,同叼着鱼跑回来却见不到人的失落感相比,这点痛不算什么,它怕生怕一个扭头,喻恒这没良心的王八蛋就又没了影儿。
他真的没有良心,自个儿好歹也给他当了那么久狐皮围巾,遇难时,方才那和它争鱼的红狐狸都比喻恒有良心,此时面对共同的敌人,还知道帮它袭击一下黑鹰,喻恒却只知道朝着最后的晚霞背身而立,耍什么帅呢?这儿又没他喜欢的漂亮姑娘。
或许是它的叫声太过凄美动人,连喻恒的良心这种不可多得的东西都能给呼唤回来,在它叫得快断气了,尾巴根儿疼得没有知觉了,才感觉到牵扯它身体的力气消失了,但随即被人捏住了后脖颈儿,在空中荡了一小段弧度,随后四蹄儿稳稳地落在了未被踩踏过的柔软积雪上。
等它落地后,再扭头去看时,喻恒已经在枯树皮上粗暴地蹭着刀身上的血迹,似乎觉得蹭不干净,又把刀柄插进雪堆里,从脚边捧起一抔白雪,皱着眉头擦蹭起来。
它凑到喻恒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余光瞄到作为友方的红狐狸,竟然先它一步去分尸黑鹰的遗体,一个人分就算了,身边还围着一圈不知道从那冒出来几只灰突突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