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插嘴说:“那现在这座?”
“庙那么灵,有人出钱再修,可无论再放什么像进去,隔段时间总会被雷劈了,你没瞧那屋子这些年间陆陆续续修补成什么样子了嘛!”掌柜的虚指了指外面,“后来大家都怕了,干脆把造像都挪出去了,从此以后就再没被劈了。”
原是有这么段往事,难怪人人如临大敌,绝口不说。掌柜的见三人神色复杂,洋洋得意,站起来悠悠地回柜台后面了。棠仰向来不拜神,面上明显不想参与议论,当即看了眼明堂就站起来上楼了。
桌前,檀郎一手撑着头,无比郁闷说:“这听着怎么这么向遭天谴了?”
“啧,这话别人说就罢,从我们口中说出来,叫旁的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寻释教的衅呢。”明堂低声说完,也沉默了。他自己嘴上这么说,可檀郎所言不假,听起来好似确实挺像。可惜棠仰不愿参与,指不定从妖的角度还能有些不同看法。
他不由看了眼头顶。
楼上,棠仰回了房,见方春雪竟然坐在屋里。她没戴白瓷面,脸色仍有点白,她思量出神,眼里阴晴不定。棠仰咳嗽了声,方春雪抬眸,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见人进来,站起身关严了门,棠仰余光瞥见她两手有些打抖。春雪自己显然也发现了,不动声色地靠在门板上,用背后压着手藏了起来。
她沉声说:“棠仰,我有点事想讲。”
棠仰无甚反应,只淡淡道:“你早该讲了。”
话音刚落,他眼仁儿骤扩。方春雪身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了无数足有手腕粗细的树根,瞬间缠上了她脖子,发力收紧——
第54章 第九桩往事
“春雪!”
棠仰背后一寒,怔住了刹那,扑过前去扯那些紧紧缠住方春雪脖颈的树根。根须毫不留情越绕越紧,方春雪仰脖子叫着,两手却死死钳着棠仰的手,长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棠仰张着嘴也如同窒息般大口呼吸着,拼命往下扯那树根,嘴里胡乱说着话,然而春雪两眼充血,意识已开始模糊……
就在此时,有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冲上楼,明堂大喊道:“春雪?”
门板被人使劲儿推了下,方春雪整个身子的重量却紧压在门板上,棠仰满眼俱是那夺命勒紧的根须与春雪涸辙之鱼般仰着头嘶气的样子,两手抓着树根颤抖地往下扯,不知不觉两人身子的力都抵在门上。明堂推了下无果,他犹豫一顿的瞬间里,檀郎上前抬脚踹开了门,屋内两人猝不及防翻倒在地——
明堂和檀郎冲进屋里,只见到方春雪满脸眼泪鼻涕、双目圆睁,手往下胡乱拉扯着那掐着她脖颈的东西。是一双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棠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