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仰抱着猫在旁边阴阳怪气道:“合着你们师兄弟下山,一个从西一个从东,还能聚到宪城来。”
明堂不答,笑着在棠仰头上揉了把,被棠仰推掉了。檀郎对那不化骨还有些兴趣,追问说:“哎,不化骨难得,你们怎么遇上的?”
少不得又将那野坟地中榜的异样讲了。明堂讲着讲着,发现檀郎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他停下来,问道:“怎么?”
“原来不是风俗不同啊。”檀郎砸了砸嘴,“我从东面过来的时候,东河对过儿也有个野坟地是这样的。中榜字数有问题,我还以为是习俗不同,停下看了会儿。”
他说着,随手捡起旁边的树杈和石子摆起来。东河在宪城正东边,檀郎是渡河过来的,他三两下将那石子和树杈摆成附近几座城县和东河的位置,最后放下一个小石块儿,示意道:“我见过的那块儿坟地在这儿。”
棠仰顿时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你确定?”
明堂替檀郎回答说:“这孩子方向感奇佳。”他看着一地的石子树杈,也觉得有点异样,却想不出来是哪儿,便问说,“怎么了?”
棠仰把老猫扔了,指着檀郎所见坟地的正对面道:“这地方跟商安家是隔江望。”
明堂这才想起来,东河县紧邻东河,商家在东河县正南方,果然隔了大河同那野坟地脸冲脸正对着!
事态再度超出众人预料。檀郎见他俩脸色都阴沉了,自然也明白了有事发生,正色了些,自告奋勇说:“要不我先不去璧城了,带你们过去看看。”
然而那附近并没有起尸的流言,明堂思量片刻,摇头说:“罢了,顾不上。”他这才想起问檀郎来,有些尴尬地说:“你到璧城去干什么?”
檀郎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看你在这儿待得挺好,怕你挂心,本不打算告诉你了。”他说着,摸出个小锦囊来。那锦囊绣工精致,纹样也和明堂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明堂一见他拿出来,仿佛料到了什么,目色略沉。檀郎继续道:“我在戽城捡到了当初给你和大师兄绣的锦囊。大师兄不是丢三落四的人,我忧心他是否出了事,一路打听着他身形样貌,说是往西南去了,这才过到宪城来。”
璧城正是在宪城西南方。明堂听了不免有些内疚,倒是棠仰胡思乱想着原来那锦囊真是“师弟绣的”,一个男人绣的可比喜子好多了。
檀郎反而安慰起明堂来,“罢了,既然一路能打听出来,大抵真的只是不小心丢了。”他主动道,“你也别提同我去璧城看看了,他不定在那儿,先顾着自己眼前的事吧。”
戽城隔着东河,离宪城也不算太远,既然如此,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明堂待在宪城并没有见过他们大师兄,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宪城不大但也不小。棠仰对檀郎改观了些,问说:“你们大师兄什么样?叫春雪帮忙打听下,看看有没有见过的。”
他挠挠老猫下巴,“把春雪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