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仰和方春雪醒了,目光不由地追着那人和麻袋看过去。明堂眯了眯眼,忽然面上一僵,试探着喊道:“檀郎?”
明堂一出声,棠仰和方春雪都又抬头看他。那人也身形顿下,回过了头。
只见他相较于旁人肩膀更窄了些,脖子也更纤细,一时从身型上才男女莫辨。更别提眉目也颇为秀气,甚至可以说比春雪这个女子还精致了些。明堂虽说一张脸招摇撞骗,不刻意作女子打扮还是不至于被错认成女身的。这人一身布衣道袍,不洗洗瞧来,才当真是分不出男女。
“檀郎”这略带暧昧的二字落地,方春雪脸上风云变幻,棠仰脸也黑了。明堂还僵在原地,那人拖着麻袋转身,嗓音很柔和、雌雄莫辨,绝非明堂这样低沉的男嗓。他也试探道:“师兄……是你吗?”
明堂拖着早已站直了的棠仰上前几步,大声道:“檀郎,真是你啊!”
棠仰脸更黑了,明堂这才注意到他和方春雪眼神微妙,忙不迭解释说:“干嘛!他名字就叫‘檀郎’!我师父起名就这个德性!”
檀郎大喜,甩手松了麻袋就要扑过来抱明堂。棠仰脚下微动,带着明堂不动声色地就闪过去了。檀郎扑个空,摸摸下巴盯着棠仰道:“哎,师兄,这是个妖吧!你捉来玩吗?”
话音刚落,明堂头大道:“别瞎说!”
棠仰也不客气地盯着檀郎,冷飕飕地说:“我看要是有人路过你们师门,指不定以为整个山头住的都是坤道。”
檀郎不理他,看了眼站在门前的方春雪,又说:“师兄,这是你相好?”
方春雪瞬间彻底清醒,豆大的冷汗流了下来。她干笑着转移话题道:“这位道长,你麻袋里装的什么?”
檀郎这才想起那麻袋来,踹了一脚,麻袋里安静下来。他满意了,回答说:“进城路上随手抓了只鬼魃。”
“……”
三人一猫几天几夜不睡觉,最后便宜了他。方春雪步履虚浮地迈过门槛回到方宅院内,自言自语说:“太好了,上次那间屋在哪儿?我要睡觉了。”
明堂手里仍托着棠仰,边走边冲檀郎道:“进来说。”
檀郎哦了声,拎起麻袋刚要迈过门槛,两侧地上霎时涌出无数半人高的野草、门神似一左一右交叉着横在门口,拦住了他去路。檀郎求救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