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棠仰先瞥见了她站在门外,老脸刷地红了,僵硬在原地。明堂见他不动,顺着视线望过去,也是动作一僵。不知到底是哪方更尴尬,总之方春雪捂着眼干巴巴地说:“咳,你们继续,继续哈。”
“你又干嘛?”棠仰从明堂怀里挣脱出来,咳嗽了声问道。
方春雪挠了挠头,“我就是来请示一声,我要租宅子去了。”
棠仰翻了个白眼。
从下午折腾到晚上,方春雪不知杀了多少价,总之租了宅子后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据她说东河县那小破屋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得搬来,薛巧巧陪她收拾了些日常用的,便算是入住凶宅了。
薛老爷给的那点报酬就这么折腾见底,晚上她还恬不知耻、自己蹭饭就算了,还带着薛巧巧这个千金之躯也来。明堂被她们搞得没脾气了,四人围坐月下,薛巧巧变回了活人更腼腆得不行,好在大家也都算是“过命的交情”,没人不自在。
吃完饭四个人还顺道去方春雪那儿参观了下,看着跟李耕田夫妇在时没什么区别,方春雪一想到附近就是宪城一霸棠仰,便不怎么害怕了。拉着薛巧巧叽叽喳喳不知在讲什么小话,明堂仍有些不放心,同棠仰低声道:“有什么动静还是听着点儿,我好赶过来救她。”
棠仰撇撇嘴,嘟囔说:“能有什么动静?”
明堂挑眉,故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棠仰懒得理他,在屋里转了几圈。明堂跟在后面冲俩姑娘说:“春雪,明天来你这儿吃,灶台得再起火做做饭,添点人气儿。”
参观罢,几个人把薛巧巧送回薛宅,方春雪也回了自己那儿,明堂好不容易得出空来和棠仰独处,刚想说什么,棠仰自己扭身回了屋里。
“啧。”明堂咂嘴,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棠仰在屋里鼓捣了会儿,抱起被子又往外走。他一愣,拉住刚迈出门的人,问说:“你上哪儿去?”
“跟你睡一起。”棠仰抱着被褥,一脸“这不明摆着”,把明堂脑袋给说空了。棠仰正经得不行,解释说:“我不放心,万一我跑过来晚了你死了怎么办。”
明堂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能把“跟你一起睡”说得这么一本正经坦然诚恳。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棠仰除此之外貌似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心里反而更受挫,抿着嘴不吭声了。棠仰才懒得理他那些小心思,把自己的被褥铺好——还是铺在了外侧,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上面细小的褶皱,“童养媳睡里面,自觉点。”
明堂捂着眼道:“行吧,我自己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