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又带了哭腔,方春雪也小声安慰道:“薛姑娘别怕,我家棠仰和姑爷可有本事了,一定有办法。”
猜也能猜出薛巧巧说了什么,大抵是为活跃气氛,棠仰干巴巴地呛了方春雪一句,“胡说什么,谁是你家的。”
效果甚微,薛巧巧拉着方春雪的袖子细声哭起来。明堂沉默半晌,开口问说:“薛姑娘,你近身的下人里,有没有也姓薛的?”
他这么一说,棠仰也反应过来。问换不换的那人或是邪祟先问起是不是薛家姑娘、昨夜里掘开的那坟包里埋着薛巧巧的身子,上面的墓碑写的却是“薛彩萍之墓”,刚好也是个姓薛的女子,只怕不是巧合。
薛巧巧认真回忆片刻,托方春雪转述道:“家里大抵是有姓薛的下人,但没有贴身的。”
棠仰补充说:“大抵是贴身的女的,得是能拿到你头发和指甲的那种。”
他这样一说,薛巧巧当真有了头绪,忙说:“张妈说我刘海有些长了,帮我剪了剪,就在几天前!”
众人一听有戏,方春雪自告奋勇道:“我托个好兄弟去打听打听吧,就是给他们烧点纸钱的事。”
棠仰的法力在这种情况下不如阴魂来得灵活,三人把薛巧巧留下出到屋外,方春雪想起什么,干笑道:“我给忘了,有棠仰在,方宅附近徘徊的鬼不多……”
棠仰翻了个白眼,反而是明堂被逗笑了。三人来到院外站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给方春雪逮着个大白天上街转悠的魂儿来。两人见她对着半空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又细细问了那阴魂名讳家在,承诺了给他烧纸钱报答。
明堂在一旁看了,贴着棠仰的耳畔低声道:“你说的对,她心挺好的。”
结果,棠仰缩了下,蚊子哼哼似小声说:“你靠太近了……”
明堂不言,挑眉笑了。
既然托鬼打听去了,干脆先回院里等着。明堂去给大家做点吃的,没一会儿方春雪也跟了过来,胳膊上挂着个纸元宝,对他说:“薛姑娘问,用不用她给姑爷帮帮忙?”
明堂也不知道那声“姑爷”是薛巧巧跟着学会了,还是她自己改的。摇头婉拒道:“不必了,春雪你带着薛姑娘离灶台和明火远一点。”他顺手指了指院落里参天的梨树,“到那边去待着吧。”
方春雪只能看见妖的影子,但她已经见过棠仰露了几手,大抵是能猜出来棠仰真身是木灵一类的。想到这里,明堂莫名有些酸溜溜,明明自己刚来的时候棠仰什么也不表示,嘴紧得很。恰好棠仰进来凑热闹偷吃,明堂随口问说:“你施法的时候怎么不避春雪呢?”
棠仰瞥一眼梨树下傻兮兮对着空中说话的春雪和那个凭空而起的纸元宝,回答说:“没事,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