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仰仿佛背僵了下,沉声说:“与你无关。”
嘴上这么说,他却抬头瞥了眼天,血色夕阳烧到了脸上,明堂趁乱抱着他腰的那手紧了紧,于是红仿佛又烧到了腰上。棠仰不由地眯起眼,仿佛有些困顿似拧起了眉心。明堂便笑,一手仍扶着他的腰,一手却朝上挪,贴着他的耳畔说:“棠仰,我不信你真有几千岁了,你连谎都不会说。”
明堂的嗓音低沉,点的那胭脂却不知是哪家的,飘忽忽的香。棠仰不知不觉竟闭上了眼,他心弦刚一紧,才发现缰绳已被明堂牢牢握住了,这才放心地反倚在了明堂怀里,歪过头去。
他是终于安心了,明堂却焦躁起来。早知如此便不该要棠仰跟过来,眼看夕阳也在暗淡下去,幸好自己跟着回来了,要不正在马上棠仰昏过去,这还了得?
明堂低头看了眼棠仰,血红里他的指尖正在变得透明。明堂微讶,小声唤了他几句,却没得到回应。
暗自懊悔,明堂一甩缰绳,快马加鞭望回赶。
残阳拖着最后一点尾巴徘徊在天尽头不肯离去,傍晚的风总算不那么燥热,阵阵吹来摇晃着草木沙沙作响。老猫急得团团转了两圈,也不怕人听见,仰着嗓子喊道:“棠仰!棠仰你在哪儿呢——”
早上它醒了见明堂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便有种不妙的预感,到现在了方宅里还没个人影,怕不是棠仰跟着他去了。老猫气得喵喵叫,蹲在后门口暗暗发誓要把明堂那张好脸挠个稀巴烂,刚举起爪子,便见一批马载着两人急停在门口,明堂跳下来抱着棠仰就往屋里跑,还不忘冲老猫吩咐道:“马是借的,别让跑了!”
老猫气急败坏,“我是个猫,你让我怎么牵马!”
明堂才不理他,棠仰双手都变成了透明的样子,他打横抱着他一路跑进来,又颠又晃,棠仰衣服都颠拧巴了,人不见半分要醒来的样子。明堂有些慌神,把他轻手轻脚放在自己睡的床榻上,又喊他说:“棠仰!”
棠仰慢慢地吸着气,嘴唇动了动。
身后,老猫进到屋里,它跳上床塌,用鼻子蹭了蹭棠仰胳膊,对明堂说:“他没事,只是还需要缓缓。我们出去,别吵他。”
明堂犹豫了下,低头对上老猫绿森森的圆眼睛,自知稍微理亏,跟着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你们上哪儿去了?”一人一猫坐在台阶上,老猫哼哼着问。
“俪县,”明堂说着,有些后怕,“幸好是俪县。”
“幸好?”老猫尖声叫着,背上的毛炸起来,“你该幸好你把他带回来了,不然天涯海角我也挠开你的喉咙!”
明堂托着脸不吭声了,老猫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太狠了,舔了舔爪子又说:“也怪棠仰自己,你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明堂刚要开口,老猫忽然立起身子,一爪放在他膝头语重心长道:“棠仰办的傻事多了去了,你要对他没那个意思,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