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程透大致收拾了收拾屋里,其实并不脏乱,但程显听满脑子都是屋里被老鼠爬过,心里别扭得不行。干净褥子只有一床,另外的洗了一直没干透,天阴沉得很。躺下后连个枕头都没有,程显听浑身不舒坦地躺好了,又想起什么,叫徒弟说:“差点忘了,要紧事。”
程透慢悠悠地过来,就势坐在床边问道:“怎么?”
程显听毫不客气,挪了一下躺到他腿上,抬眼望着青年一本正经地说:“想你呗。”
程透撇嘴,“我去找国英他们了。”
“干嘛,说都不让说了?”程显听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目光落在那修长的手指上。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程透的手指,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程透面无表情道:“我真走了。”
程显听佯怒,“都答应要和我过一辈子了,亲我一下还不成吗!”
第91章 金戈
这些天来两人都没再提起过这茬儿,此事了后,师徒俩平时该怎么样还是照旧,没什么变化。蓦地被程显听一提,程透浑身一僵,他当真是从未想过两人这段情能有什么好结果,更别提那些僭越了。
程显听枕在程透腿上,能明显感到他家小徒弟紧张起来,他心里有种得逞了的得意,正偷偷扬着嘴角,酝酿着要讲的正事,忽然愣了。
毁了,像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他略显窘迫、甚至可以说是正经得有些严肃,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递给程透,咳嗽一声掩饰番尴尬,“兑水服下。”
“这是什么?”程透不解道。
“我从谢爵那儿讨来的,用来解毒。”程显听含糊讲道,“不是现在喝,是……再发作的时候喝。”
不等程透问,他又忙道:“什么时候发作说不好,许是明天,也可能再不发作了。”
发作。这个词勾着无数旖旎回忆而出,师徒俩各自别开脸,程透脸上腾地烧了起来,他想站起来走几步,但程显听还枕在他腿上,这让青年几乎不敢动弹,他两手蓦地都觉得无处安放,只得紧紧攥着那瓷瓶。凉丝丝的白瓷须臾便被体温暖热,程显听从他手里拿过小瓶,温温的瓷器摸起来像是青年的脖颈。他半狭着眼,随口说道:“画骨靠那毒繁衍。”
“中毒的人会——”说到这里,他自己也卡了磕儿,腾地坐起来,背对着青年磕磕绊绊道,“以、以行……敦伦之乐的方式将毒传给下一个人,若是不——会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