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孩子们会午休一会儿,程显听拉着程透,终于踏入了小殿下的卧房。
那房间里却不似小殿下的衣着般华贵,看着同庄靖的无甚不同,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角落里还有个大书柜,只是更干净整洁了些,没什么私人的物品。被褥规规矩矩地叠好,处处一尘不染,程透看了许久,才扭头郑重地冲程显听道:“师父,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样。”
程显听却难得没同他调笑,只沉声道:“应该就是在这儿。”
半晌,小殿下推门而入,他似乎不打算午休,拉开椅子刚坐下,却像是突然感到了什么,手猛地一顿。
与此同时,异变忽生!虚空中亮起一团恍如白昼的光芒,在房间内越旋越快!那光逐渐扩大,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小殿下面不改色,手却紧紧握住椅子边界。程透比他还要不安,立刻望向师父。
程显听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示意程透继续看。
那团昼光几乎旋成了旋涡,中心猛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
那是只女人的手,高高举起,凌空抓握,似乎挣扎着拼命想要爬出来。程透紧紧攥着手心,极力克制住自己要拔剑的冲动。那手往前伸着,于是,旋涡的中心爬出一个长发披散,形如枯槁的女人。从师徒俩的位置,他们看不见女人的脸,但小殿下显然看到了,岿然不动的脸上终于现出些震惊来!
那女人似乎已逼近油尽灯枯,她抬头看向小殿下,“你、你——”每说几个字便要剧烈地喘息着,像是要把肺里的气儿全抽出去。她拼命咳嗽着,每咳一声,便有星星点点的血渍喷在地板上。女人高举着的手无力垂下,竭尽全力喊道:“你一定要找到角宿,找到他!”
话音未落,昼光连同女人一起在半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三人的一个幻梦,透着无可言状的恐怖。
程透显然不比小殿下冷静到哪儿去,抓着师父的衣领大声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咳,”程显听干咳了一声,讪讪道,“你见过她的。”
程透立刻在脑子里过了圈,确认对这诡异的女人没有印象——总也不可能是花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透快要疯了,抓狂道。
程显听只好承认说:“我不记得。得慢慢看,慢慢想。”
程透盯着师父半晌,确认了这厮不是又在懵他,这才定定心神,拉着师父想走,又不敢开门,站住低声道:“她说你梦见过她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程显听肯定道,“不止一次梦见过,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找到角宿。”
程透气急,“你不是不知道吗!”
程显听也急了,“‘眼下’还未发生的事,我大多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