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两掌交叠支起下巴,“不过也奇怪,这个林有余你认识吗,怎么消息通还要知会你一声?”
程透心里咯噔一声,没有声张,只是看向师父。这边程显听一目十行看完了字条,不动声色地一团塞进袖里,冲花匠道:“这样,消息通告诉我们肯定事出有因,我俩合计合计,你先找国英玩去。”
“什么意思?赶我走呢!”花匠站起来道。
“对,就是赶你走,办正经事呢。”程显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推着她就往外走,花匠挣扎了两下,见两人脸色又似乎不是在闹着玩的,疑惑不已地停下来,立在院门口道:“那……我真走了?”
“赶紧的。”程显听挥手赶人。
待花匠走后,他进来时顺手带严实了门,张口便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知道的吗?”
程透似乎没想到师父先关心这个,皱着眉肯定说:“她是清楚的,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难说。”
程显听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他抱着胳膊深吸了口气,看向徒弟,“现在给你时间,你把当时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地给我讲一遍。”
当时程显听刚刚苏醒,紧接着就又遇上了磬言钟的事,程透倒是给师父讲了那些,至于回魂草,只用“无甚波折”一语带过了。想来磬言钟好歹赔上几条人命才换来,回魂草一比较,确实没什么可圈可点了,程透只提了句从“林氏兄妹俩”那找来的,就算结束。如今消息通虽不甚上心,但也算特意托人递过来消息,一定是事出有因的。
纸条上字并不多:林有余惨死香楼,切莫声张。
光是惨死二字便足够令人联想许多,再加上一个“切莫声张”,事出必有妖,程显听听罢徒弟详细禀明经过后,蹙着眉说道:“倒也没能发现有什么要紧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林有余死了到底和他们有何关系。
程透也暂时想不出所以然来,反而看着像花匠那副傻兮兮的模样更令人担心些。师徒俩略作合计,决定兵分两路,程显听直接杀去消息通那儿,程透去找陆厢他们,挑个时机讲讲花匠的不对劲。
两人雷厉风行,当即出发。
说来有趣,无名派的师徒俩才到岭上仙宫几年,个中变故却翻了几番。
比如林氏香楼,某天突然就宣布不再售安神散了,生意当然做得不如从前如日中天,但也不至于惨淡,林氏兄妹照常逍遥自在。
再譬如屹立百年的怀音楼,要再用上突然二字。主母突然离世,怀音楼塌,四散而去,仙宫内为数不多可供娱乐的地方少了,让不少人寝食难安。
还有药寮,药师与琵琶女一前一后,医伤看诊从药寮到万卷仓的陵宏、朗上坊,一度变了再变,最终回到七目村的那件小小药室内,到了一个叫莫毋庸的神秘客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