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听一面抽剑一面想,这到后面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谁活着带出去呢。
嗖嗖又过几箭后,琵琶女低声说:“十道已过,结束了。”
程显听心道看来她也不是第一次进了,翻掌收剑。
前几天花匠给做过功课,隧道里最先遇到十根羽箭,不会伤人性命,但被打倒了也是够疼的。程显听想想适才那箭头撞上琵琶弦时的力道,十分怀疑真的不会死人吗。
修行之人五感俱敏,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程显听进来时没有解开背上符文刺青的压制,现在的境界就相当于元神修士,琵琶女却比他先一步发现了威胁来袭,尽管只是一刹那的事,但也足以说明她修为至少也到元神了。
两人并排走在黑暗里,按照花匠的交待,过了羽箭就可以点照明符,程显听刚有动作,琵琶女却立刻出声制止说:“程掌门且慢。”
程显听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她,虽然自己也不确定琵琶女能不能看真切。
琵琶女没有作答。
长时间的行走在黑暗里可谓是件寂寞难熬的事,程显听试图跟琵琶女搭话,又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开口。嗒嗒脚步声回响在幽静的隧道中,他专心听了半天,觉得琵琶女连呼吸声都很小。
真无聊,好想我的程小蛇啊……程掌门在心底嘟囔道。
然而此时,琵琶女却突兀地开口道:“那天在校场,程掌门为何唤我一声秦可竽?”
程显听笑着反问道:“你不是吗?”
琵琶女淡淡地说:“就算是,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秦可竽这个芳名又一次指向了琵琶女,程显听斟酌须臾,再度开口,“你认识……七目村的第七人吗?”
“不相熟。”琵琶女简短回答说。
两人沉默着又走过半晌,道路两侧终于现出照明符咒的光线。眼前豁然开朗,偌大房间内密密麻麻纵横着无数细若发丝的金线,每条金线上拴了半个手掌大小的金铃铛,一时间满眼是金灿灿的光,令人心里升腾出种奇妙的庄重肃穆感来。这间房屋数十丈高,金线均匀分布,显然不会让人能御剑而过,花匠说每触响一次铃铛裁判司的人会为本组人员记数,这直接影响到赏金的多少,且若令三个金铃同时响起,满屋铃铛全部会被震响,这局就算是白辛苦场了。
程显听目瞪口呆地看着密布金线将空间分割成块儿,阴阳怪气地说:“这是培养梁上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