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臻倒真有过这种想法,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不论他是不是先帝的儿子,但就如今大燕随时一副要亡国嗝屁的局势,和臻也无法全身而退。他走了,国破了,又哪里能得一处归隐的安生地呢?
和臻抬起头,对上他干爹虽然苍老但仍然锐利的眼睛,忽而笑了一笑:“虽然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什么凤子龙孙,但干爹把东厂交给我,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如果不是我突然病了,也不会让萧巡趁虚而入。我留下的烂摊子,我自会收拾好。”
他话音未落,寂静的荒宅里忽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那敲门声不疾不徐,一声接一声,响了三下便停了下来,似是彬彬有礼地等着主人应门。
老提督倏地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他又回头看向和臻,眯起眼:“是谁?”
“宁王那边来的客人。”和臻看了看陆铮鸣昏睡的房间,“我们来北疆闹出这么大的动荡,宁王不可能不知道。从我们离开镇子后估计就被他的盯上了,既然盯着我们的眼睛不止一双,不如主动找个靠山,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和臻说着,便对外道了一句:“去请先生进来。”
老提督眼神闪动了两下,却未说什么。
很快赵精忠便将人领了进来,而令人意外的来者并非是男子,而是一位头戴羃篱的女子。
女子面容隐藏在纱下,虽是朦胧但能看出是位美人,她恭敬地对和四行了一礼,又对老提督浅浅福了福身子,才又面向和臻,从袖中取出一个拇指宽的竹筒,低头躬身双手奉上。
从头到尾,这个女子都未说一句话。
第90章 陈年冤案
和四没有动作,老厂公却也抱臂上观。
和四苦兮兮地笑了一声,从善如流地从女子手中接过竹筒,还温文可亲地道了一句:“谢了。”
女子始终臻首半垂,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和四却也没有冒昧地多看她一眼,接过竹筒撇去火漆,抽出里面巴掌大的纸条扫了一眼,便揉碎在掌间,与他干爹对视一眼,道了一句:“成了。”
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在大半年前,任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东厂会向宁王“摇尾乞怜”,寻求一个庇护之所。
这么说,好像也太卑微了些。和四咂咂嘴,这应该算是双方共赢的一次合作,他们和宁王,各取所需罢了。
和四将竹筒丢到一旁,与女子道:“劳驾您多走一趟,告知殿下,我等明日启程去拜见贵府,再作详谈。”
女子点头,又向两人行了礼,方款款而去。
从头到尾,她未出一言,也未露真面,如云般来如烟般去。
老厂公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女人不好吗?非要个不生下种,硬邦邦的男人?他有的你哪样没有?”
和四险些被他干爹一句话给呛死,他琢磨了半天,试探着来了句:“虽然都有,但他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