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就是听说死都死了。”那人硬着头皮,“已经有几个月了。”

“怎么会死?!!”纪余不信,“明明着,我上次见她时……”

上次见,已是过了许久了。定是……定是像原来纪息般,只是为了摆脱红袖招束缚,那闭息散假死药,不会一次就给用完了的。纪余几乎是浑身颤抖着想,怎么也不肯面对这个事实的了。

“尸体拿去给仵作验过了。”那人劝慰,“确实真的是梁烯小姐,请堂主……节哀顺变。”

纪余撑着口气问:“她怎么死的,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就死了!”

“说是杂役日间去更换火柴,一不小心就给酿救大错了。”那人低声,“这种天灾人祸,想来也是命啊。好端端的人,竟是被烧死的了。”

那人等到了说完之后,才想起来,抬头看看纪余脸色。纪余也是几番炼化下来的,立马就收拾好了形态,挥挥手就让那人下去了。等到这厢再也无人的时候,才捂着面缓慢地蹲了下来。

那是只振翅而过的蝶,是晨间未醒来的露,是年少不可说的绮梦,是总归是遗憾的青春。就这样难以捕捉,流逝得让人猝不及防了。纪余早就知道,人命脆弱得像张薄纸,几乎不必去故意捅它,就要被风给吹散去了。

沧海一粟,天地蜉蝣,雨打海棠,寒地枯枝,人命竟是轻贱至此了。纪余忍不住想笑,却又要笑出泪来了。

他这一生活地太悲凄了些,早年娘亲虽然不在身旁,但好歹大祖母和爹爹。只不过仿佛就是一夜之间,他想起来了所有从前回忆,爹爹被奸人陷害以至于惨死,大祖母也终究离他远去了。

现在……现在梁烯也,也竟然就这般走了。

纪余不知告诉纪息是不是错,可好歹着那是梁烯的弟弟,他有权利去得知这个真相的。纪余不想去隐瞒纪息,他却还有些担忧,纪息身中媚骨丹之毒,这般的打击会恶化他吗?纪余心想,打不了就偿给他一条命,但是纪风堂却是后继无人了。

纪余先将此事告知了刘悬壶,刘悬壶听了一半就即刻跳脚了。却也跟纪余是解释不通的,无奈之下说是先给纪息灌药,再自己等在一旁跟他言语这件事。纪息要是得知了此般噩耗,不知会心神俱震到何种程度。

纪余约了纪息喝酒,自从刘悬壶守着,纪息已是很久不能喝酒了。如此这般可让纪息高兴坏了,结果赴宴的时候发觉不止纪余一个人,旁边竟然还是有刘悬壶这个小老头在的。纪息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不拦你。”刘悬壶摆摆手,“今夜你只管喝就成。”

“真的?”纪息眼里精光一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纪息与纪余斟酒,却见纪余面带愁色,不由得有些感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