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队伍先行在前,宛如带甲长龙在侧游,尽数彰显我大吴王朝风貌!
青草地连绵到天边,旌旗猎猎随风作响,击鼓声震天彻地!
燕显奉架在的卢马背上,头戴束发紫金冠,外着深色裹身铠甲。
他爽朗大笑,竟也快意阔气:“各位爱卿大臣不必拘泥礼数。”
“朕作此番春猎,本就是为了尽兴。”
随后底下的人跟着应和,倒是显出一派和乐气象。
在泰元二十年这场春猎里,燕家的几位王爷来齐全了。
这一直跟在燕显奉屁股后头的,是个如兰如竹的挺拔少年,携了股才识饱腹的书卷气,是在汶阜山陆顺门下的燕望,此番燕显奉遣人与他师门告假,就不远万里地带他回来了。
窝在燕望怀里头的奶声奶气半大小孩,就是一直在宫中育先楼里养着的燕贺了,这燕贺是燕显奉亲自抚育,又被安置在育先楼里头住,再加上燕显奉无立后纳妃之事,颇有种隐约不清的意思。
燕煜和燕炔俩兄弟也都从封地赶回来,是年后刚赐的地方也算不得偏僻,快马加鞭地也不消多长时候,见着燕随之就直直跪拜:“参见皇上!”
燕显奉与这大哥二哥算不得有多少情谊,他一打出生也没与他们耍一块,他俩兄弟大抵是打小冷眼遭多了,总是带着股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不喜欢皇家人这般姿态,虽说他应该是沾了母族的光,这俩位的出身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他倒是也不曾觉得有何自贱的。
也可能是到底不是自己个儿的事,连痛都像隔靴搔痒一般似的。
而那燕季治理封地已有好多年了,打先帝那时就被看似流放似的,一挥手竟是忍得下心去那种地方。
实则燕季也还算能干,没得几年就扭亏为平,就是这眼神总阴恻恻的,带着股瘆人的寒意。
想来是一方鬼神,有着雷霆手段。
燕显奉翻身下马进帐,里头赫然已有一人。
那人长身玉立往那里一站,擦拭一把长柄方天画戟。
燕显奉笑着向前说:“赵将军果真惜器。”
赵定平把画戟搁好:“皇上说笑了。”
燕显奉又言:“惜器实则是好事,将才如若不惜器,哪个肯为他所用”
“朕也愿做天下最肯惜器之人。”
赵定平说道:“那便是万民的福气。”
燕显奉背手叹:“那也是朕的福气。”
施述就算来这塞北围场,也定然不作骑马射箭,不过给台上人拟个文章,左右也算交了差。
施栎一路舟车劳顿疲乏有甚,一下子也忘了什劳子赵定平。当施述左拖右拽拉她下来时,嘴角留着哈喇子死活马车里。
施述咬牙切齿道:“让你非得来!必须给我下去!”
施栎嘟嘴委屈着:“你看看你凶的!”
掂着裙角施述扶着也终于给磨下来了。
正是贪玩爱闹的年纪,乍一看见莽莽草原,那股儿瞌睡劲也过了。
营寨整齐划一,马场干净利落。
一众婢女仆人皆着艳色衣裳,好一派勃勃生气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