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司大人对我很好,”殷凝是真的有些困倦,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但世事易变,何况人心。说不定哪一天你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撅了。”
秋拒霜讶然地看着她:“我何时说过要伤你?”
殷凝困极了,觉得他说的每一个都在飘,像以前数学课上边睡边听课,她疲倦地闭眼,轻声道:“我不信,你立字据。”
说完她就睡着了。很奇怪,跟秋拒霜对峙她本来是抱有警戒心的,精神也紧绷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她隐隐觉得这不太对劲,但没空多想就坠入黑甜梦乡。
秋拒霜静静看了她好一会,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坏狐狸。”
他拉过旁边的织羽绒毯,一点都不心疼地抖落上面的珠宝,轻轻给她盖了上去,还细心地压好了被角。还不忘将她拔剩下的玉钗步摇都收了起来,担心她夜里转身磕碰到会不舒服。
然后一道传音飞来,灵光凝成瑶台落山的虚影。
他不急着接下,而是出了藏宝的密室,身后数重鲸骨殿门合上后,才道:“说罢。”
传音那边是秦浮茵,她有些慌乱道:“宫司大人,殿下又逃了。”
秋拒霜并不意外:“他会来找我。”因为殷凝在他这里。
“还得是宫司大人运筹帷幄,”秦浮茵又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十盏玉灯,已经碎了足足…”她有些不敢说。
“八盏。”秋拒霜并不需要她说。
“是,”秦浮茵犹豫了片刻才踌躇道,“这第八盏对应的是情根,殿下这是动了尘念。”
“迟早的事。”秋拒霜自始自终神色未变,“能碎完十盏倒是算他本事。”
“可是,既然殿下的尘锁已经碎了八道,他身上的妖邪之气应该遮天蔽日才对,但今夜十方月色长明如昔。”秦浮茵疑惑。
“玉灯是碎了,但他自己又将尘锁封了上去。”秋拒霜说,“不必管他,先解决异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