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言华殿下是教旧日情谊迷了眼,忘记这行人来自大燕,乃望月边城死敌。”说话之间,赫连归雁四下张望, 却独不见萧玉山,但有一名女子骑于马上, 头戴面纱, 身着绯衣,一时也瞧不真切。
那赫连归雁眸光堪比鹰隼锐利, 萧玉山察觉,不动声色地稍稍撇过脸去,也不说话。
好在储栖云机敏,急中生智道:“此乃大燕朝臣献来的美姬。”
这胡编乱造之言也不知赫连归雁信了几分,睥着萧玉山良久。半晌以后,他才转而与安风道:“几位大人既然是望月边城的朋友,便也是漠北的朋友,还望移步漠北遂玉城,让本王也略尽一回地主之谊。”
安风与叶文卿互望一眼,皆晓得断不能跟随赫连归雁回到遂玉城,否则一是萧玉山落单,恐要横遭意外;再者,众人落入漠北赫连氏手中,只怕凶多吉少。
众人无言之中,已有护卫按住佩刀,只等殊死一战。只是现如今敌强我弱,正面较量未免也太吃亏了些。
叶文卿心念一动,朗声与赫连归雁道:“赫连王子盛情难却,我等本应皆往遂玉城一游。只可惜眼下时间紧迫,我们这一行人已离开将阳城许多时日,再不踏上回程,只怕要引人怀疑,暴露出不臣之心,惹来杀身之祸。”
赫连归雁含笑望着他,也不知究竟信了几分,顺势问道:“那么,叶大人的意思是——”
“不如就由在下一人与赫连王子同往遂玉城,安大人率众护卫先行离去。”叶文卿早将主意想定,有条不紊地说着,“如此一来,我等与望月边城勾结之事,便也不会教人发觉了。”
叶文卿话已至此,俨然是甘愿留为人质,萧玉山与储栖云互望一眼,同将眉宇深锁。
安风听得此话,最是惊愕,只愿代叶文卿留下:“不如由我——”
“不必了。”叶文卿回眼望向他,微微摇头。
赫连归雁跟前,言多必失。
以赫连归雁之城府,安风必不是其对手,留下只怕凶多吉少。叶文卿有自信,凭一己之力也能周旋几日。
况且,赫连归雁顾及望月边城言氏乃是盟友,必然要给几分薄面,纵使看穿那名“美姬”身份,也不能公然冒犯。如若可以,叶文卿只望萧玉山趁着这几日的机会,寻办法离去。
果不其然,赫连归雁应他所求,只笑道:“既然如此,便请叶大人往遂玉城做一回贵客。”
他已瞧出安风极在乎叶文卿,纵使不能撕破脸皮直接带走萧玉山,弄回一个叶文卿,也能教这行人投鼠忌器。
安风望着叶文卿虽赫连氏人马归去,手中紧握缰绳,恨不能代他去往遂玉城。心神不宁之时,那一张冰块脸也会浮现懊恼之色。
赫连氏人马只随赫连归雁回去了一半,尚有另一队兵卒守在西城门外,只道是奉赫连王子之命,守卫望月边城。
守卫为假,监视为真,赫连归雁又岂是愚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