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里,若说真能称得上家的,那就只有南谷了。
“姐姐,我不会回去的。”明朗道,先不说如今他已经是南谷宗主,而作为歃血为誓的龙渊阁老,自觉自愿,不会离开天圣。
管理南谷宗门是他的职责,而辅佐南昱成就大业是他的使命,两者皆不可轻言抛舍。
阿娜尔似乎也明白,笑了笑也不再勉强,此行主要是为了与阿弟相认,虽是血亲,却因天各一方各自生活成长,无论习惯和心境都亦然不同,一起生活更是无从谈起,各有各的路要走。
“姐姐有何打算?”明朗担忧阿娜尔的去向。
“你若不回去,那我便入宗门吧,正好俞秋长老也邀约了我数次,我家族里的巫医之术也不能失传,留在宗门,收些弟子,将其发扬光大。”
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了,明却和明朗都这么觉得。
明朗离去后,阿娜尔又与明却密谈了许久,阿娜尔最后留下一个闪着光亮的血瓶,便离开了。
送走阿娜尔,明却在院子两棵老槐树下徘徊,脑海中总是浮现风之夕最后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他为何会被许宋的神木龙钗所伤?
这半年他又去了何处,都做了什么事?
虽俩人偶有碰面,风之夕来找他时,明却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冥王夙的神态,渐渐在风之夕脸上消失了,而昔日那位不染纤尘的浣溪君,也再没了温润之色,说不清现在是谁,更像变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冷清得没有一丝情感。
“天圣需要一场战争来汇聚渐散的人心,于是才有西疆的战事,才有了齐王。而你,明却,要坐稳神院,也得有自己的建树。”风之夕在说这些话时很平淡。
昔日的同门师兄,自小一起长大的挚友,相处起来宛若陌生人。
而令明却不安的是风之夕每次来,都会问及神木锥之事,并让他将之存于南谷,妥善保管。
☆、玄冥君
南昱昏昏糊糊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幻觉,头痛欲裂,全身及四肢都好像不在听使唤,手脚皆不能动弹,南光的喊声也忽近忽远,似虚似实。
马不停蹄抵达北地,却遭遇一场战役,北军神出鬼没,北境宗门深韵阵法,西疆那一套,在此全然已经行不通,而且也没给机会让他反应,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与庞博的大军还没来得及会师,便被冲散。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喊杀声震天战场上退下来的,或是此刻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丝残识?
只记得自己被困于乱军之中,身上多处受伤,最后是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宛若一道天雷,全身被撕裂一般抛在空中,又重重的跌了下来,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南昱努力的捕捉着自己那点细微的神识,再加强放大,感受着无法动弹的残躯,终于微弱的张开了眼,眼前有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是谁,声音嘈杂却没一句听得清楚。
隐隐约约像是南光的身形,还有几个影子不是太熟悉。
脑中剧痛再度传来,又是一阵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