帊尔达不语,可看上去整个人仿佛突然间苍老了许多,南昱这才注意到这西月国师的身形有些岣嵝,浑浊的眼眶毫无光彩,若不是仇恨支持着,似乎随时可能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样子,是自己看错了吗?上一次见他还精神抖擞。
“你老没事吧?”南昱脱口问道:“我上次见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反噬了。”帊尔达缓缓说道:“献祭巫神,每一次作法都要耗费巨大的精气,行将就木了。”
“问你个事。”帊尔达难得一见的弱态让南昱心生怜悯:“你费尽心机抓我,还两次,不单只是为了报仇吧?而且我总感觉,你似乎并不想杀我,甚至我怀疑你拿我做人质的事,也是假的,按理说我一个敌军主将被俘,该受尽羞辱和折磨,可这一路上我却被你保护得很好,来着地牢的行踪也甚是隐秘,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做这些,你的国王知道吗?”
帊尔达一愣,神色隐隐有些变幻:“你什么意思?”
“你和阿依扎,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为何两次我都见不到他?”南昱心中早有疑惑,总觉得这帊尔达话里有话,而且前后矛盾,第一次被俘时就发现了,他为何知道自己在北境法谈会经历之事,就算是西原宗门透露的,那他又为何对自己的身世了如指掌,连许宋利用自己的事都知道。
“头一次抓你,是为了私仇,这一次抓你不是我的主意,是阿依扎。”帊尔达说道:“当然,是我设计布阵执行的,你很不一样,你心里装的东西比我多。看你的命吧,此事我做不了主。想见阿依扎?明日一早你就会如愿,享尽一个战俘该有的待遇。”
“随你吧!”南昱见他似乎不愿回答,也就罢了:“既然明日生死未卜,能否托付你一件事?”
“何事?”
“送封家书。”南昱的黯然说道。
帊尔达叹了口大气,深深的看了南昱一眼,转身回到升降台上,突然嗖一声响,一只箭射穿他的胸口,他抓住铁链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台上,瞪大眼睛望着南昱,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攻城
南昱惊讶朝上望去,一个黑色身影鬼魅般挂着一根长绳滑了下来,几步便到达南昱身边,手起刀落将挂着他的铁链砍断,南昱细看脱口叫出:“孙长老?”
“少主快随我走。”来人正是西原类宿长老孙索,架起南昱拉住长绳往上爬。
“许宋呢?”南昱问道。
“门主已经安全了,在金石镇等候少主。”孙索全身血污,显然刚在外面经过厮杀,手臂上还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