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听他的语气,那神木箭应不在他手上,到底在何处?”
“也许在南谷,上次行刺失败,他们把箭留了下来,可为何又有风声说箭在东岭附近出现呢?”女子百思不得其解:“我们手里没有神木,要灭那阴煞毫无胜算,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康都。”
“你受伤了,还是我同你去吧!”
“不必,你回西原,我另有任务给你。”
南谷,自南昱走后,南光也搬去和初阶弟子们同住了,竹海小屋便空了出来,无人居住。
风之夕偶尔经过时,会进去看看,明朗也时不时的会让弟子将南昱的房间洒扫除尘。
夏末秋初,南谷地势低洼,酷热难耐,可于梅苑却是凛冬将至,无人察觉的森冷之气开始从地下升起。
每到七月初十,明朗便如临大敌,尽管他知道并没什么用,还是早早在梅苑备了火炉,因为接下来这几天,他的师父又要闭关了。
“师父,我将炉火点好了,您记得开点窗户透气,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守在门外。”明朗恍惚间觉得这话好像年年在说。
而他的师父也会那么回答:“好。”
两个人都知道这些东西无济于事,不过就是在照顾彼此的感受罢了。
风之夕不禁想到神院的召一,想起召一每次喝药的表情,忽地一笑,师父彼时的心情,就跟此刻的我一般吧,抬头望着一脸焦虑的明朗:“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有这些炉火,还是会暖和一些。”
明朗脸色一喜,这么多年师父第一次对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了肯定,可明朗不是风之夕,他自然不会知道这只是他师父安慰他的话。
“不必守着,你忙你的去吧。”风之夕又说道。
自己还是帮不上忙,明朗终究还是气馁不已,以往就算守在门外,风之夕也从不曾唤过他,没有师父首肯,他也不敢贸然推门打扰,再说谁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姿态,经年渡劫一般的七月,与师徒二人各有各的无奈和痛苦。明朗历来唯风之夕命是从,自不敢反驳,愁容满面离开梅苑,霜打了一般。
入夜,梅苑一阵阴风刮过,树枝上几片落叶坠地,在地上划出轻微的响声。
风之夕点上灯,在桌旁拿起一本书,随着脚下一阵凉意串起,来了!
久违的感觉开始侵袭,接下来的五日,都会在这越发寒彻摄骨的感觉中度过,逐年更甚。
有些痛苦过于千篇一律,便会成为一种习惯。在那习惯里面,只要不断的告诉自己,就这几天,熬过去就好,众生皆苦,你这点苦算什么,也许就是老天看你太顺畅了,给你的一点惩戒而已。
自我的暗示加上强大的扛痛能力,每年的这个时候,浣溪君会在他的梅苑里,暗无天日的度过五日,再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仍旧是那副不染尘埃的翩翩姿态。
脚底的凉意顺着血液往上流窜,如同将一剂寒冰注入体内,瞬间流遍全身,四肢开始冰冷麻木,灵气开始消散,唯有胸口处宛若千军万马在奔涌,心狂跳不止似乎就要夺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