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南无风 酒中荡起烟痕 1659 字 2024-03-15

季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井下的南昱,这人是在抢着杀吗?疯了吗?还是杀红眼停不下来了?

数十个野兽瞬间已经被南昱斩杀了一半,满地血污滑得都让人走不了道了。

南昱心里堵得慌,季空这“困兽之殇”的游戏就如同为他量身打造一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情绪出口,根本停不下来。

高修弟子们渐渐停住了动作,挤到了一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南昱一个人与那群野兽厮杀。

井上围观的人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声音了,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那个大声喊叫着与群兽打成一片的南谷弟子,似乎比起野兽来,他眼中的杀气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南昱挥舞着夕无剑,剑光闪烁如同星云,所到之处扬起红光一片,那一抹红让他兴奋,也让他心痛。

你去哪里了?你在哪里?

“啊... ...”

围观的看着南昱在兽井中嘶喊,这南谷弟子怕不是真的发狂了吧!

南谷。

“师父,你可回来了!”明朗瞧见风之夕的马车驶进谷,喜出望外:“你快回梅苑吧,南师弟给你捎东西回来了。”

风之夕好不容易松了一月的心,因为明朗的一句话,又骤然一紧。

回到梅苑屋内,一个黑色盒子显眼的放置在桌上,风之夕望着那个盒子,久久没有伸手去开。

回到熟悉的地方,拿起熟悉的书本,却看得心猿意马,提笔往往停滞不落,忘了要写什么。

于院中踱步立于梅树下,枝头的春意却换不来一丝心里的惬意。

熬了半日,终于长叹一声,回屋将它一手掀开,入目怔住:满满一木盒的信!

风之夕望了许久,妥协在挥之不去的牵引下,将信缓缓开启,仿佛打开的不是信,而是一个世界。

随着南昱的笔迹映入眼帘,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

——师叔安好:

加上南谷的最后那几日,已是半月未见,这是我在东岭写的第一封信,多撕毁不计,竟无一成书,不知会否寄出。东岭所见皆同耳闻,门风不紧,言行无拘。相形之下,南谷真叫严苛,琐碎不表。

师叔可还在怪我?那日我举止癫狂,言行无状,想必吓坏你了。可字句肺腑,不表不快。事已至此,再无从更改,情据心底,无从抹灭,挣扎无果,逃离无用,所有尝试皆是徒劳。

哪怕从此遭师叔厌弃,世人诟病,我将万劫不复!

... ...

风之夕只觉心如堵石,呼吸不畅。

放下信步出房门,月下枝头梅花含苞未放,待稍微平复了些许情绪,方回到屋内,开启了第二封信:

——师叔安好:

今日出海,见识了东岭之人宛若游龙,男女亦然,我也因此水性大增。大海辽阔,心胸为之一广。所见皆奇,常想若你在侧,会是何种表情?

东岭之人擅控幻术,眼花缭乱中难辨真伪,七宿长老和弟子各有千秋,简氏宗主与陵光君有的一拼,都不喜管事。东岭事务皆是箕宿长老岳伍代劳,此人不苟言笑,甚难接触。除了与林柯走得近些,尾宿长老季空和心宿花奚也算好相处,对我关照有加。蛟宿很是神秘,一直不得见,据说是隐修了。

对了,小黑鼠告知我可在青木海布下索灵阵,唤醒我那命定灵兽,我不知那索灵阵为何物,此事也不便询问求教。

只恨身在梅苑时,没有专心研习阵法,师叔的谆谆教诲犹在耳际,宛若昨日。

举目皆是旁人,想见之人唯在梦里。

... ...

——第三封——

师叔安好:

我给明朗写了信,信中提及之人甚多,唯独不敢提你。我知你定会看到那封信,就算你不看,你的乖徒弟也会读给你听。我不知你看到我信会作何感想,会是何种表情。就像那日你背对我一样,我不知当时你的脸上是嫌恶,还是恼怒?

那日失态流泪,平生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