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再躺会吧。”起身给他掖好被子,穿戴整齐后,才出了房门。
朗朗春风吹进大开的轩窗,带动着云海水晶帘肆意摆动。罗杨身着一身雪白的衣衫跪于茶几前,脊背挺直如松如柏,面色沉静如雪,他在哪里,却又好似不在哪里。
“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如此。”云浮缩地成寸,将人给拉了起来。
“司主。”罗杨行礼,眸中罕见的闪动着不安与愧疚。
云浮叹息一声,道:“我已知晓,不怨你,只怨他们的命不好。”
罗杨垂下眼,然后又被云浮按着坐下,并让他烹了一壶山主爱喝的茶,烹的过程中他大致说了从到商翼城到进遗迹,然后到昏迷前的所有事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贪婪害人。”云浮苦笑着摇摇头。这说的不止是他们还有所有进入遗迹的修者。
茶烹好了,云浮便让他回去守着他家公子,并道:“这几天外面乱糟糟,你没事就好好养伤,不要出去。”
“是。司主慢走。”
送走了云浮,罗杨又在这里坐了会,望着窗外的翻腾的云海,他思绪万千,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终是他有错。
回到了他们治伤的地方,应了医修弟子们的问好,他跪坐于榻前,看着昏睡不醒的人,心中顿感无力。
即便是他,照样也什么也护不了。
那十天里,他拼着血流干也要护他的决心一直开着护阵,但在最后两天里,梁非秦醒了过来,看见了他浑身是血的惨状。而那时艰难维持着护阵的他却连动手打晕梁非秦的力气都没有,他靠着一口气护着他,却不能护他目不染尘埃,心不映血。
抱歉,公子!
这时榻上人的手指动了动,这样一直看着的罗杨忽然觉得世界都被拨动了。他伸出手,将之何在手间,同时轻声唤道:“公子。”
“罗杨。”
“属下在。”
梁非秦艰难的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角陡然流下一滴泪来。
罗杨抬手抹掉,并说道:“公子,我们都没事。”
“你流血了,很多很多。”泪水徐徐而落,很快就濡湿了罗杨的一小块衣袖。
“是呀,但我还没死啊!”罗杨放软了目光,柔柔的看着他,温情如水。“山主来了,我们安全了。”
梁非秦望着他,不说话,只是泪水依旧不停的流。
罗杨无奈的笑了一声,起身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并道:“公子,您在哭下去就要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