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的香味是清香高扬且持久的,味道嘛唇齿留香,回味甘醇而生津。他喝了一杯后,便不再品尝,因为这毕竟不是他最爱的茶。喝一杯可以解解渴,再喝第二杯的话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你喝吗?”梁非秦举杯问他。
罗杨摇摇头,看向村子方向的目光无奈而愧疚。
他曾被人贩子带着过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更在啸亭司体验过被独立被排斥的感觉。此上种种他并不在意,他唯一在意想要偿还的只有哪一年把他从一帮落魄邋遢恍如待宰的羔羊中带到人间仙境,他的恩人——白练峰的峰主梁选静而已。
梁选静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伸出了手,并给予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帮我护我一人吧,护着他安平喜乐,岁岁无忧,日日安康。’
在被梁选静送到啸亭司的前一天,他被叫到飞行于云间的仙舟甲板上,在看了一会万里云海后,他听到了这般的嘱托。
他迷茫了一会后,在梁选静的目光下轻轻的点了头,然后什么都没问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仙舟外的白云之上。
天生的修道好苗子。
他听见梁选静如此说,然后拍了拍他的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直到现在,他也不懂他的叹息声是为何而叹,也没有必要去懂。
生命的意义或许非凡,或许一文不值,但只要不悔,便已足够。
我很庆幸上天让我遇到了你,但又埋怨上天为何你我相处的日子会这么短,短到似乎一眨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公子,您怕吗?”
“什么?”
☆、第 95 章
怕这个词对梁非秦来说还是挺新鲜的。很小的时候,他被不熟悉的人抱着,他会用尽全力想法设法的脱离,过程中一声不吭还觉得有趣的乐出声。
那时候逗他玩的师姐也好,师兄也好,或者其他的不熟悉的师伯师叔们,都会乐呵呵的跟他的师公鸣盛老祖说: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怕生,以后一点有出息。
而他的师公则会一点都不谦虚的回道:那是当然的啊!他可是我的徒孙啊!
大了一点能走能跑的时候,他就爱四处乱跑乱闯。那日,天气晴朗,廊下飘来很多的花瓣,他欢呼着跑来跑去,将花瓣踩在脚下。几圈过后,他慢了脚步,也慢了胸腔中砰砰而跳的心。
他看见在廊下轻纱中挺拔站立的少年身影,衣白如雪的身姿恍如冬雪初临,干净而寂寥。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何为寂寥,而懂得的时候却早已深陷情海,不能自拔。
早些年偶然听照顾他的侍女说起他不记得的初见,说着那个才十三岁的少年是如何的可怕时,他嗤笑一声道:本公子从来不知怕是何物。然后就无意的在师公面前说起照顾自己的侍女是如何的话多。师公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天就换掉了他的侍女,为他挑了一批话少放到他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