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活好当下。明明是如此简单的八个字,可做起来却又如此的艰难。
今日温怀舟破门而出后,听小厮说他又去梦香楼那儿花天酒地了,想来也是奇怪,许久未去梦香楼的温怀舟就和平素一样去了梦香楼,可不令人惊异?
可风烟苑的人心知肚明,只因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活成曾经的模样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连几日温怀舟都喝得烂醉再回府,而往往都已是夜深人静了。他也没再问过那个所谓的“下人”,常常倒头就睡。
他白日上早朝,下了朝后就去练兵场,练完兵就和白涟厮混,他也明白自己明明可以留在他那儿住,却偏偏要死撑着回温府。
似是冥冥中有种执念在拉扯着温怀舟,让他要记得回府,要记得保护院里的某个人。
可这个人是谁呢?温怀舟想不透,也不愿想,因为每每他想要深究的时候,脑内总是传来如同炸裂般疼痛。
而自己只要躺在正院的大床里,便总觉得不对劲。臂弯空荡荡,手中空无一物,就连一向熟识的屋子都变得偌大,让自己显得如此孤独。
所以他选择喝酒,尝闻喝醉了便能忘记焦虑,那日一试还果真如此。温怀舟一到深夜便用它去麻痹自己,屡试不爽。
而不远处的苦童呢?他近日又消瘦了,整个人却是淡淡的,没有大喜大悲过什么,晌午过了仍旧会坐在院子里读那《山海经》,尽管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苦童也能像往常那般泰然自若。
苦童似乎真的变得无喜无悲了,也许唯一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便是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罢。他待他越发小心了,根本不像曾经那副要夺走他的命的模样,并且细心地看着他一天天变大了。虽说自己的身体都变得有些臃肿,但苦童却从未有一刻这般快乐过。
能和他相依为命,也是这世间极好的事了。
春去夏来,灼灼烈日无所遁形,鸟儿盘旋在树梢上久久不离去,路上的热气腾升,人们轻摇扇子以解无名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