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来到平地尽头的断崖处,感受着自深渊处卷席而上的阵阵寒风,回头看了眼愁眉不展的云锡,微微一点头。
然后没有犹豫地纵身一跃,久久没有声响。
良久的沉默中,云锡与银发男人相互对峙着;两人看着对方如出一辙的面容,甚至无需确认对方身份。
男人率先打破沉寂,嗫嚅道,“你......这些年都在哪里?为何一直不来找我?”
云锡闻言略一颔首,懒洋洋地挑了挑眉毛,朝深渊处瞥了眼,“他这算成功了吗?”
“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慢慢和你细说,”男人置若罔闻,一双深情双眼认真的看着云锡,柔声道,“孩子,你是阴阳人吗?”
“行了,这些自我感动的话说给自己听吧,”云锡不耐烦地向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墙闭上眼睛,“少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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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最后一次,让我出去,否则——”
叶翎臂弯锁住黑袍的脖颈,右手掌心紧握着半只蟹腿,尖端处正好抵着黑袍凸起的喉结。
只消微微一用力,便能血剑封喉。
自昨日起不论他如何试探,黑袍都不再同他说话,只是自顾自将饭菜药碗端进来,守着他吃过便走。
屋内一切尖锐器物早都被撤走,他今日特意要了螃蟹,便打算孤注一掷,用蟹钳尖端充当武器。
黑袍丝毫不惧,稳如泰山地坐在叶翎身边,仿佛感受不到喉结处缓缓留下的一丝划痕,淡定道:
“你不会动手的,你看似最是无情,却偏偏在意所有人的生死。”
话毕,黑袍平静地伸手去拿手边的茶杯,放在掌心中轻轻晃了晃。
自叶翎的角度来看,黑袍此时已放下戒备,正垂着双眸向下斜视;于是他微微眯着眼,手掌发力腕骨一转,锐利尖端便直直朝着他的脖颈处划去。
他在赌。
上一秒还云淡风轻的黑袍猛然发力,一把拽住叶翎小臂,雄浑灵力直接将他手中的利器震碎,可即便如此,叶翎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依旧划出寸长的伤口,血珠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一滴滴滚进素色衣领中。
黑袍怒不可遏,转身去屋内找药,“你疯了!”
尖锐刺痛自脖颈处迅速蔓延开来,叶翎看着黑袍有些慌忙的背影,轻声道:
“余怜,你已经杀了太多人,停手吧。”
他赌赢了,赌的是余怜依旧在意他这个曾经的师尊。
或许余怜的伪装曾经骗过两世的他,但叶翎始终相信,人在情急之下的情绪都是出自本能,这个骗不了人。
高大身影顿了顿后转过身,在叶翎紧张的注视下,骨节分明的手扯下兜头的黑帽,然后缓缓解开面前的黑色面具。
“......师尊。”
青年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