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整张脸都跟着扭曲变形,笑到最后一双眼睛竟流出两行血泪;他转过头,阴森森地看着景曦,
“你说,我要这双眼睛有何用?”
手掌一转,男人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株血红色的植株,抛给景曦,“既然阿良叫我不要为难你,我也好心再提点你一句。”
“小子,你身上的另一道气息快要觉醒了,他的力量不是现在的你能抵挡的,自求多福吧。”
“这玉佩算我欠你一个人请,往后若有困难,可直接来天山之巅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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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景曦离去前下了层层禁制,但右护法也不能让他永远闷在屋里,第三日下午便偷偷解开了禁制,陪着笑让叶翎多出门走走,只要不离开魔族便好。
没了景曦的日子,再加上司尧这段时日忙的无暇分心,独身一人的叶翎彻底没了能说话的人,整日一言不发的看着日升日落。
下午叶翎在院中散步时,竹林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声,片刻后,蒙面人便款款自竹林而来。
院外就有层层重兵把守,叶翎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青年将熟悉的纸包放在他面前,急急道,“你怎么进来的。”
男子将纸包打开,几颗莹润话梅映入眼帘;叶翎看着他爬满疤痕的手上微微泛红,皱眉道,“你去哪儿了,手上还有冻疮?”
男子仿佛没听见叶翎说话似的,自顾自问他,“这几天你被他关在这里,生气吗。”
叶翎轻轻摇头,凭心而论他只是觉得疲惫,景曦与魔帝之间的恩怨他无权插手,但青年半身修为的付出,的确让他接受无能。
此时他倒有些庆幸蒙面人的存在,只有面对一个毫无瓜葛的好心陌路人,他才能将挤压太久的心里话一吐而快。
“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他这样倾尽所有的付出。”
“本来就是他对不起你,你——”
“不是的,”叶翎打断男子未说完的下半句,转头看着不算刺眼的太阳,微微眯眼,
“我没有救过他,救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话出口的这一刻,除了揭开秘密的畅快感,叶翎却也隐隐察觉出自己心底深处的不甘与嫉妒。
如他般高傲的人,不甘接受原身应有的爱戴,却更加嫉妒他能始终如一的做自己。
而不是像他一样,只能躲在一具空壳下,被迫享受着别人遗留下的恩惠,一次次面对他人奋不顾身的付出。
他觉得自己不配,也更想在这世间留下自己的痕迹。
蒙面人久久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沉浸在自我情绪的叶翎并未察觉,只当他无法理解自己所言之事,安抚地笑笑:“方才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必太上心。”
“毕竟除了你,我也没有别人能倾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