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等着帮我收尸吧。”我对苏泽说。
果然那天晚上我屁股被老爹打得屎都要出来了,老妈在一旁劝都劝不住。后来还是苏泽他爸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抱着苏爸爸的大腿哭着喊爸呀,他答应着只当我是被打傻了。
“算了老王,车子丢也丢了,”苏爸爸抢过老爹手里的扫帚,“你不是要调去煤厂了嘛,正好换辆摩托车。”
我是那天才知道老爹真被调去工地上挖煤了。老妈像是早就知道,一个劲地叹气,抹着眼说大队里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分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一家人怎么过日子。
“分哪了啊。”我揉着屁股正要站起来。
老爹又朝我扬扬手,“你给老子蹲着!”
我赶紧抱头趴下。
苏爸爸让老爹放宽心,“我再找大队里的人走走关系,这次分的是太远了。”
后来两人进里屋商量事,老妈又急着跑去煮茶一时也没顾得上我。其实老爹外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走关系要是行得通当年早走了。只不过外调的第二年老爹就因为工伤被送进医院,后来人就调回来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但是这福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一想起来心里就揪着疼。
这就是一个人均收入不到一千的年代啊,太现实了。
屋子里气氛实在太过压抑,一心想出去透气的我偶遇了月光下如画一般的少年苏泽。真的是偶遇,如果不是我突然出来,他可能在我家院子里蹲一宿都不带吭声的。
“找我?”我踢着他脚上那双老棉鞋,这该是巧阿婆去年给他做的,我也有一双。
他抬头望着我,鼻头很红,“收尸。”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打哪了?”他起身。
“屁股,你瞧瞧。”我说着把屁股撅给他看。
他别过头,脚要踹不踹的,最后还是收了回去,“没打头就好,你那头不能再打了。”
你知道他说的有多认真?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想打他的冲动。
这天我抱上新书和挂历去找苏泽,反正他也要包的,也不差我这几本。说来尴尬,我那书一学期下来长方形能磨成椭圆形,封面还总是神秘失踪。我曾为此深深检讨过,大概是我学习刻苦的原因,毕竟读书使我快乐。
苏泽那手是真心巧,包好的书皮工整不说,内外还都留着折角免得书页翘起,简直是一件集观赏性和实用性为一体的艺术品,这书皮全班独一无二。我这样夸了他一番,说他是个天才。
苏泽说,“如果会折四个等腰直角三角形就是天才的话,你也是天才。”
言外之意,让我自己包
我骂他小气,“苏泽,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