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哟,”苏爸爸惊慌失措地抱住我,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抹得我眼睛鼻子火辣辣的疼,“我们淼淼怎么哭了呀。”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得好像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路口的灯坏了,害得我掉进垃圾堆里。”
老爹最讨厌我这副样子,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哭什么哭,你本来就是垃圾堆里捡的。”
“你还要说他,你还要说他。”老妈念念叨叨就往老爹身上招呼。
原本其乐融融的生日宴,又被我搞得鸡飞狗跳。
后来老妈给我烧洗澡水去了,苏泽他爸和老爹都是不胜酒力的人,喝了几小杯就开始嘻嘻哈哈胡言乱语起来。
我吃着没有奶味的奶油蛋糕,心情好了一些,于是问苏泽,“你今天怎么没去考试。”
苏泽不是会玩弄食物的人,却戳着碗里的蛋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回我。
今天我和掏粪侠呆在一起是何等的煎熬,他却跟没事人似的,我推了他一把,“问你话呢。”
苏泽回过神,默默捂上鼻子满脸嫌弃,“臭。”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管他和谁搞对象呢,就当我喜欢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大白眼狼吧。
“苏泽,你和高美玲谈恋爱吧。”可我还是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的话就谈,不喜欢的话,”我擦着外套上的油渍,心道怎么这么臭呢,“不喜欢就算了。”
我想我这辈子就是来给苏泽赎罪的,包括我喜欢他这件事。
第69章 2001年1月23日 除夕夜
前几天去学校拿成绩单,我又碰见了沈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那天放学寒假就算正式开始了,所以时强提议去秘密基地小聚一下。我自然没肯去,主要还是怕面对沈一。他既然已经发现我是同性恋,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看上的东西,除非他不要,否则玩坏了也不会扔给你。
沈一总说,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所以我们调情,我们暧昧,却永远不要相爱。这大概就是他每次见面时都更执着于场合情调甚至是食物的原因。他曾为了一瓶我说不上名的红酒在拍卖会上像玩一样的哄抬价格,最后的成交价够我在市区买套房了。
我一向无法理解他花钱的方式,他说今晚的牛排只能配这种红酒,可我连那晚吃的是什么都记不清。
像沈一这样的人,他们想要的并不是东西本身,而是别人跪下唱征服的感觉。
所以我很意外后来沈一对我说的那些话。
那天告别时强他们,我作为生活委员完成最后的卫生工作才走。沈一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他看见我时摇下车窗喂了一声。我想他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