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式,第四式,......
手臂、腰身、肩膀、手腕,乃至整个身体,在他忘我的舞动间一点一点调整,磨合。出剑的动作越来越顺畅,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遍,两遍,三遍,......
不知何时,一丝一丝内力缓慢缠绕在挥舞的剑上,肆无忌惮地宣泄而出,随漫天剑影一起舞动。有风渐起,由弱至强,卷起地上的落叶一道加入这场狂欢。场边的树上,树叶哗哗作响,为这突如其来的放纵献上狂乱的舞曲。
景凌之一退再退,直退到空地边缘。他一眨不眨死死注视风暴中心独自舞动的人,被扑面而来的剑芒划伤亦不自知,握剑的手竟在颤抖。
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样深厚磅礴的内力,这样纵横披靡的剑气,放眼江湖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蓦然,那人动作一顿,十三式剑招已至尾声。
风声骤停,失了依托的树叶仍自飞舞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一切都已完结,各自晃晃悠悠落回到地上。
景凌之眼睛骤缩,失声嘶喊着“主人!”,脚下已运起轻功,闪电般蹿向那个摇摇欲坠的人,在倒地前将他一把抱起。
“扑通”的声响传来,景凌之低头看过去,他亲手挑中献给主人的剑,剑身已断做数节,散落在地上,只剩剑柄还握在主人手中。
苏鸿宇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好像被拆开又重组过,每一处都有酸又痛,无力到动动手指都费力。他这是,怎么了?似乎已经成了浆糊的脑子慢腾腾的转动,他盯着熟悉的房顶看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昏倒前他在练剑。脑海里还残留有那时如鱼得水畅快无比的感觉,好像只要手里有剑,就没有什么能击败他。
“主人,您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苏鸿宇的注意。
一个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微垂着头半跪在床前,看不到脸,一头长发整齐束在脑后,只余漆黑的发顶。屋外隐隐传来争执声,隔着门听不真切。
苏鸿宇笑了一声,调侃道:“景凌之,似乎每次我从昏迷中醒来,都能看到你这副样子。”
“让您看到属下失态,是属下失职。”景凌之一板一眼回到。
“外面怎么回事?”
“回主人,您昏迷时,属下将您带回这里,被影三看到,上报苏七教习。苏七教习认为属下护主不力,该带走惩处以儆效尤,为您诊脉的易芝公子执意不肯,说等您醒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