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肌肤映着漆黑的山石。

温如昫吞了吞口水,脑海里那点莫名而来的愁绪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憨抱着烤土豆趴在窝里,它耳朵动了动,好像听见妈妈在哭,迈着短腿跑到洞口,隐约听见爸爸在‘凶’妈妈,嗐,爸爸这个笨蛋,等会儿又要被罚跪搓衣板。

下半夜的时候两人继续赶路。

温如昫自作自受,背上背着个巨大的帆布包,前头抱着老婆和小憨。

卫延腿软得像面条,站着都打晃,压根走不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一个村庄。

村民们拎着水桶在路上排起长长的队,温如昫把背包放路边树下,将老婆搁上去坐着:“乖,在这里等,我也去打点水。”

卫延有气无力的靠着树干:“快点啊。”

“嗯,好。”

光线太暗,男人混进队伍里就不见踪影,卫延闭着眼,慢吞吞的撸着小憨。

小憨突然呜呜叫了两声,卫延低头,一个小男孩拿着狗尾巴草正在逗它玩。估计是被逗急了,小憨尾巴都不摇了,两只眼睛快对成斗鸡眼,紧盯着狗尾巴草。

小孩迅速将手背到背后,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卫延没和他计较,轻轻在小憨屁股上拍了拍,示意它也别和小朋友较真。

小憨看看妈妈,好吧好吧,它不搭理这个小豆丁就是。

卫延的态度让小男孩放大了胆子,他紧挨着背包坐下:“哥哥,你的狗狗真可爱。我也有一条狗狗,它叫长毛,它的毛毛很长很长,白白的,像天上的云又像棉花糖。”

卫延说:“你的狗狗也很可爱。”

“很多人都这样说,以前我把它带到幼儿园,老师和同学都夸它好看”,小男孩声音有些低落:“可它不听话,我叫它乖乖呆在家,它非要乱跑,跑出去就不见了。等它回来我要把它的玩具全部藏起来,看它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这时候丢了狗,多半是被人弄去吃了,卫延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嗯,不听话就是该惩罚。”

“哥哥,你从哪里来的啊?”

“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那里没水喝,我和同伴一起出来找水”,卫延谎话张口就来。

“我们这里也缺水”,小男孩指指队伍:“现在只有两个泉眼还出水,大的那个被基地占了,想打水需要拿食物去换。小的这口水很小很小,只有细细的一股。”

怪不得队伍不见移动:“附近没有河吗?”

“村里的河早就断流了,去上游打水要走五个多小时。”

“好远。”

“是很远,我第一次去脚都走出血泡了,后来爸爸就不带我去了。”

“三娃,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姑娘面色严肃的站在远处喊。

小男孩和卫延说了声再见,起身拍拍屁股,摸了一把小憨的脑袋瓜,朝着姐姐跑过去。

姑娘拉着弟弟就走,时不时警惕的回头看看卫延:“叫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偏不听。”

小男孩撇嘴:“大姐,那个哥哥是好人。”

“你看长得好看的都是好人,把你拐去卖了就知道厉害了。”

“二哥说我吃得比猪还多,没人会买。”

“你还骄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