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夫君也是喜欢南边的罢?这一世夫君既是做不成太师大人了,不如与我一起去南边,做个富甲一方的家主呗!想来就快活得很,你说呢?”
“夫人当真想去南边吗?”
“去吧!带上爹爹一道。”甘幼宁认真点点头,“爹爹说过,他与我娘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南边的,想来当真是个好地方。”
“那……”
“兄长嘛,就让他在京城待着吧,毕竟这国丧三年,他总得要在京里好好守着锦姐姐的,锦姐姐这么好,可别被别人给惦记上了。”
“好,夫人想回去,那咱们就回去。”
楚见琛端看着面前人,只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竟是有些笑意,后才与他道:“陛下不必为难,太师如何,左丞相又如何,实非九楠所愿。”
“你可是因为先帝诏命?”楚见琛皱眉,“朕都说了,先帝口谕,倒不必介怀,朕这天下有你一份,朕要你继续留下来辅佐朕!”
“陛下。”辛九楠终是收了笑,恭敬跪下。
楚见琛低头瞧他,那眼中分明去意已决,许久,他终是抬起手来:“你说,太师之尊,丞相之位皆非你所愿,那你告诉朕,你所愿为何?”
男人这才直起身来,清浅道:“九楠心小,此生怕是只够装一人白首,再无关其他。”
许是他的眼太过坚定,叫楚见琛都未有话说,又是半刻,才笑道:“好。原来九兄竟是这般痴情男子,只九兄此去,便就徒留我一人了。”
辛九楠看他,这是进殿后,他头一回自称我,一如当年番山对弈,似是从无芥蒂。
男子离开时,殿门大开,有新雨和了泥土味,清鲜得很,辛九楠最后回首看了一眼那殿中人,遥遥又行了一礼,这才撑了伞下去,有雨水湿了衣角,那人却走得潇洒。
殿内有些暗,公公上前去掌了灯盏,正瞧见新皇又执了白子与自己对弈,便自捧了新茶与他:“陛下,用口茶吧。”
“你看,这是九兄以前最喜欢研究的棋局,如今,却是再不愿与朕下了。”
“陛下,对弈之人,总会变的。”公公笑着,似是无意。
“是呀,总会变的,”楚见琛丢了那棋子,端了茶盏来,“朕又何尝未变呢?先帝去时留诏,你可是知晓,公公以为如何?”
“陛下折煞老奴了……”
“哼。”楚见琛抿了一口茶水,叫公公的声音立时就掐了去,片刻才道,“许是坐上这位子的人,都会变吧。可九兄,依旧是九兄。先帝看错过一次,此番,又险叫朕也看错了去。”
公公便就只应声笑着。
“等下月他们回去,你替朕去送送他们,多带些赏赐。”
“是。”
“五弟可还是坚持要去皇陵守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