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楠本是听着司棋说话,忽而就连打了几个喷嚏来,叫后者生生停止了汇报,转而关切问:“爷着了风寒?”
“无妨。”司九楠示意他继续,“你说那鞭炮坊都在何人名下?”
“此人实名不祥,鞭炮坊里人称何爷。”司棋顿了顿,“可是,并没有人知晓这个何爷到底是甚面目,寻常坊里也没有什么异常。”
“管事人是谁?”
“爷问的正是要点,这管事人,已经失踪一阵子了,如今是府衙收了这几家作坊。”
甲板上有风徐来,司九楠负手而立,默了一刻:“你怀疑那牢里关着的,便是管事?”
“属下不好推测,单凭爷的意思。”
男人瞧着那水面,不知在思虑什么,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对了,药可有送去?”
司棋躬身:“送了,夫人房里丫头早便接了,此时应是已经用了。”
说罢瞧了瞧面前人,司棋又道:“爷既是担心,如何不进去?”
“……”
自知问多了,小厮这边就躬身退了下去,心下实在是奇怪得紧,眼瞧着主子跟夫人应是很好了,不知为何,自上了船开始,主子便就不与夫人一并待着,恕他直言,竟像是躲着夫人一般。
可主子们的事情,他哪里能是他能想明白的。
司棋想不明白,甘幼宁却是琢磨出点意思来,只一抬眼就对上两个时时哄着她的小丫头,四只眼睛里皆是写满了关切,内里深深烙上了夫人求您别乱讲几个大字般,甘幼宁动了动唇,实在说将不出来。
说不出来,这气就叹得更绵长了些。
蕊儿并晚梅只恨自己不能十八般武艺,使了半天劲也没得个笑脸来就算了,怎么还叫人更愁了呢?
甘幼宁不察,一声接着一声,叹得两个丫头脸色比她这个晕船的也好不了多少来。
好容易捱到了京城,到了司府门前,甘幼宁被扶着下来,将将瞧见男人已经骑到了马上,皱眉问道:“夫君不一起进去?”
“有些事还待处理,”司九楠与她笑了笑,“夫人便就先进去歇息吧,舟车劳顿,定要早睡。”
甘幼宁心下更是不快:“那我便等着夫君回来。”
司九楠头疼,可也是无法,只得哄道:“事出有急,我也不知何时回来,你莫要固执。”
甘幼宁扯不出话来,气鼓鼓瞧着他,这个人,还当真迎着她的面就这般打马而去,丝毫不带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