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烛火噼啪跳了一下,男人终于轻叹一声,小心将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执起,三指按上那细细的皓腕,须臾,才又细致替她拉了衣袖,轻轻搁在被中。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甘幼宁只觉得头还有些沉,但是身上要松快许多,不似前一日沉滞,身边不见司九楠,倒是屋里新来的丫头在收拾。
“你过来。”身子舒服了一些,终是有了点底气,甘幼宁招手,“我问你,你昨个给我吃的药如何熬的?”
晚梅伺候她不久,也不知这是罚是赏,赶紧跪下回道:“具体便是些酸苦物件,船上没有多少药材,奴婢用的也是土法子,夫人莫怪。”
一听是土法子,甘幼宁自觉便就不想多问,怕是问了保不准又吐出来,忍了忍,抱怨一句:“这味儿我得记一辈子。”
“奴婢的荣幸。”不想这晚梅竟是还笑开来。
“啧……你什么时候进府的?”甘幼宁瞅着她,“倒是机灵。”
“回夫人,夫人大婚那日奴婢就进府了。”
甘幼宁想了想:“甘幼辰送进来的罢?”她这个兄长最是婆妈,但是到底细致,送来的人是能顶用的。
“我问你,你既是懂熬药,应该也是会些医术吧?”
晚梅摇摇头:“医术称不上,只是粗略晓得一点脉象,再多也就不知了。”
不想话音方落,面前就伸将过来一只手,只见上座那人将自己衣袖往上撸了撸,很是大方道:“来,你过来替我把把脉。”
“夫人?”
甘幼宁见她不动,提了声:“叫你过来!”
“是!”晚梅提了裙裾爬起来,往前两步,只是未敢冒然,“夫人要奴婢把什么脉?”
“这问的什么话!”甘幼宁瞪她,“自是叫你替我瞧瞧我这身子还有哪里不好。”
晚梅被她这一唬,赶忙就搭了脉,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是跟老人家学的,当初甘幼辰看中她叫她来服侍这主子,便就是因着这一点想叫她看顾着甘幼宁那脖子上的老毛病。
至于把脉,寻常些倒是可以,就怕这主子叫她看些什么别的,她可当真不知啊。
甘幼宁细细观察她神色,想从这丫头脸上瞧出个洞来一般,许久,才见这丫头收了手道:“夫人脉象瞧着无他,想来下了船便就好了。”
“还有呢?”
啊?晚梅愣了愣,摇摇头:“没……没了。”
“真没了?”甘幼宁扬扬手,“要不你再好好瞧瞧。”
晚梅实在不解,又不好真的再把,赶紧又跪下来:“夫人您说,您想奴婢把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