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四下无人,司棋才上前一步,司九楠拦了一道:“不急,叫了人来,将这些与那最后几箱一并送进平祥楼。”
“那这些布帛……”
“表兄很快会过来。”
“是。”
回城的时候,司九楠执了令牌,那是今日里甘长青交于他的,不想当真派上了用场。
这般折腾,已是入夜,平祥楼后门打开,有几个小厮出来抬了箱子。司九楠跟着进去,掌柜的瞧他进来迎上去:“九爷,这茶叶……”
“遇到了官家人,查验了一番。”
掌柜吃了一惊:“那这些?”
“这几个没有验到,不必担心。隔日有人来取,你自放着便是。”司九楠叮嘱完,瞧着小厮将那最后几箱未开封的货品小心放下,才转身出去。
司棋领命乔装一番往大皇子府去,司九楠上了马,先行归府,不想未及下马,便已经看见有人冲了出来。
蕊儿一脸急慌,已经没了主意:“姑爷,姑爷去瞧瞧夫人吧!”
司九楠心下一直惴惴,此番看到她更是心头一沉:“怎么?”
“姑爷离府后,夫人便就出来,说是饿了,”蕊儿急急道,“奴婢去端饭菜,回来不知夫人哪里寻的酒,如何也拉不住……”
话还未说完,面前人便已经进去,蕊儿追夫人还行,追姑爷可是当真追不上,想要再说也是说不上,只空余喘气的命。
司九楠见过她醉酒,那时候东宫册立太子妃,举国同庆,她便就一人关在房中喝酒,醉了,口中话就多了,说的却全是叫他心痛的话。
他不想听她说她的见昀哥哥,叫她闭嘴,她便又抱着自己哭,哭得他衣襟全数废了,才发现她脖上已经通红,分明是那胎记又发作起来。
静苑当真安静,院中地上铺了好些物件,定是有人砸出来的,司九楠无视了这些,直接推了门,酒香扑鼻。
是他的酒。
甘幼宁觉得心里烧的慌,越烧却越觉得好,热热烈烈的感觉,最好是将心里头的怨气都烧成灰才是。
脖子上也烧的慌,像是上了烙铁一般,疼,好疼。甘幼宁趴在桌边,伸手要去摸,却被人拍开。
甘幼宁收了手往怀里捂了,气愤地抬起眼去,又是那双眼睛,凉薄如水的样子,为何他总是这么看她!实在讨厌!
“啪!”司九楠不察,脸便就偏了过去,这一巴掌来的突然,叫他硬生生受了,不可思议地低头去看,却看见那趴在桌角的人已经落了泪。
“……”被打的人,不是他吗?
甘幼宁将刚刚被拍的手举给他,扁了嘴,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你打我!你打我!你刚刚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