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告到太夫人那儿,我们母女也不会被分开,你不指责东珊,反倒指责我?你可知她说什么,说你是庶出,没有她的丈夫尊贵,所以她才敢这般放肆的欺负我。你若是嫡子,她怎敢这般嚣张?都怪你身份低微,才害得我颜面尽失,被人欺侮!”
最后一句如明晃晃的尖刀,直戳傅宽的痛处,任旁人如何奚落,他都能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妻子瞧不起,紧咬牙关的傅宽双目赤红,狠砸圆桌!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愤慨,
“打从定亲时你便晓得我是庶出,既然嫌弃,当初又为何嫁进门?你在府中锦衣玉食,还时常补贴娘家弟弟,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从未说过你一句,何曾亏待过你?你倒好,仗着五夫人的身份享着福,还嫌我身份低微?”
傅宽越说越窝火,大力的握住她手腕,一把将人拽起往屋外推,“既觉得我配不上你,那就滚蛋!别赖在爷屋里!”
被推搡的五夫人既震惊又惶恐,挣扎着一个劲儿的与他抗衡,“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看谁家有嫡子,改嫁去吧!爷不稀罕你!”说着傅宽黑着一张脸,直接将门打开,把她撂至门外,将门一拴,再也不理会。
被自家夫君赶出来,五夫人顿觉丢脸,气急败坏地拍着门,他却装聋作哑,倒床就睡,根本不管她。
夜风微凉,吹在她满是泪痕的面上,寒透她的心!五夫人哀哀戚戚,叹自己命苦,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不讲理的男人,不过说了他一句,他就把她赶走,还让她改嫁,这是一个丈夫该说的话吗?
走投无路的五夫人哭着去找自家婆母评理,彼时李氏已然就寝,却被儿媳妇给吵醒,坐在她寝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着傅宽的不是。
今日之事,李氏已有耳闻,儿媳娇惯孙女一事,李氏早已有微辞,私下也说过她,她却不当回事,如今惹了众怒,太夫人发火,将人接走,李氏也不好多说什么。
本想着经此一事,儿媳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哪料她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怨起了傅宽。
她这个儿子也不是个莽撞的,脾性一向温和,一般不与人起争执,今日骤然发火,想来是有原因的,仅凭儿媳的一面之词,李氏难断对错,只得穿衣起身,陪她一道儿回去。
怎奈傅宽醉了酒,此时已然熟睡,根本听不清门外的声音,无奈之下,李氏又命小厮翻窗进去,将门栓抽开,这才进得房中,好歹将人给叫醒,狠狠训斥了一番,两夫妻一对质,李氏才晓得儿媳说了难听话,儿子才会翻脸。
默了许久,李氏紧盯着儿媳,沉声反问,“你说傅宽身份卑微,言外之音就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出身不够尊贵,给人当了妾室,否则也不至于生个庶出的儿子!”
现下只剩婆母肯帮她,五夫人哪敢得罪,忙狡辩说是傅宽喝醉了胡扯,“儿媳没说这话,傅宽他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有数,爷不会无中生有!”
他们各执一词,李氏听得头疼,索性不再劝说,反向怂恿,“你们再闹得动静大一些,最好把全府的人都引来看咱们这一房的笑话!”
此话一出,两人皆不再吭声,傅宽负手而立,头蒙蒙的疼,别过脸去懒得看她,五夫人则以帕拭泪,在婆母身边坐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