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
“你爸爸病了。”
我沉默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看来你妈妈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我带你回美国。”
“我不去!”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也许……”他喘息了几声才接着说:“也许等你想见时,就只能看见墓碑了。”
我踩着自行车的脚变得很无力,这么多年的确恨他的软弱无能,但真的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还是痛得像整颗心连带着血管,被人一起拖了出来。
我咬咬牙说,忍下心中的痛楚:“墓碑我也不想看到。”
“他一生就只有你一个儿子,难道你都不想送他最后一程?”
“那墓碑也可以省了,反正以后也没人给他扫墓。”
本已为自己这么说会有种报复的快感,可听到身后一阵剧烈的咳嗽,我的骨头都开始痛起来,而且越来越痛,几乎连骨髓都被一种力量吸出来。
我握紧车把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蹬着车子,冲出去。
最向往的那一片的油菜花海已经在脑海中凋零,金黄变成了惨白,变成血红,一滴滴渗着鲜血。
迎着风,我感到鼻尖阵阵酸涩,眼睛有些刺痛。
我抬头,忍住泪水……
他不配我为他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