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溯的片刻,燕岚眼前的景象越渐模糊,随后她只听见鸣翠鸣柳在后方喊她的声音,然后她就毫无知觉地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时,她已经躺回王府自己院里的屋子中了,抬头还是那顶如意报喜鹊的彩承尘,身边还是原先的那拨侍候她的人。
她恍然记得昏睡之前的事,连忙紧张地拉过鸣翠的手问:“鸣翠,发生过什么事了?王府门前……可有闹出什么人命之事?”
鸣翠惊讶了一下,回握住郡主的手道:“郡主怎知这事的?”说完,又自觉自己似乎说多了,连忙又道:“郡主别操心这事情了,反正景将军现在已经把府里原先的人都换回来了。侧妃娘娘也被他的人运押到赵家去了,在王爷回来之前都不准她踏入王府了。”
燕岚一听大惊失色,垂下头掀开自己的被褥,果不其然,左手连着小臂的位置都变成了红色……
“鸣翠,”燕岚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问:“我问你哦,你可看见,我的左手……什么颜色?”
鸣翠捧起郡主的左手看了又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看像是十分好奇郡主为何有此奇怪的问题,道:“郡主的双手每日必定用牛乳和花露悉心呵护,自然是又嫩又白了。”
“没有看见红色吗?”燕岚蹙起眉心,又问。
鸣翠茫然地摇了摇头:“郡主今日没有染凤仙花汁啊……”
听完鸣翠回答的那一瞬,燕岚心如死灰。
她的任务又再次失败了……
“刚才在王府与我相遇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已经被景枫杀了?”现在不用问鸣翠,燕岚已经知道答案了,她躺平在床榻上,双目呆滞地看着上方的承尘,哀叹口气问。
鸣翠愣了愣,不知如何告诉她,支支吾吾道:“嗯……奴婢也不大清楚……就是……刚才郡主和那人相撞后,郡主突然……突然就休克,可把我们吓死了……然后景将军出来,看见这个情况后,突然……突然就把那个男的杀了,然后,郡主您,又渐渐有心跳脉搏了……”
鸣翠说到最后,越说声音越小,左顾右闪,环起双臂抚了抚臂上的汗毛,活像自个在说着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听到里头有动静,明间外的槅扇门被人敲响了。
鸣翠转头去跟候在明间的鸣柳喊话道:“鸣柳,可能是景将军,你跟他回个话就说郡主已经醒来,无大碍了!”
鸣翠的话才刚落,身上还穿着昨日到宫中面圣武官袍的高大男子,已经撩袍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内间的门帘处。
“郡主,”他顿了顿,声音有些焦急和沙哑,“我能看看你吗?”
燕岚忙让鸣翠给她套好一身外衣,就让景枫进来了。
景枫进来,鸣翠看着他那股子气势,慌忙给他让了位置,然后他就一股脑亘在床榻前,紧紧握住了燕岚的手,眉心纠结。
鸣翠识趣地退下,把内间的小天地留给二人。
景枫见燕岚的脸色不是很好,倚在床栏上无精打采,一副黯然无光的样子。